“创意团队退房那天？”

看过照片后，简思明问道。“是。”

柏西文点头。“倒是比我们的媒体部敬业。”

简思明不由得叹气。“这叫敬业？”

顾则笙满心的不忿，又碍于面前坐的两个都是她的老板，除了发两句牢骚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的媒体部同事比较讲规则。”

柏西文微微笑笑，伸手收回手机后，又对顾则笙说道：“照片我就删了，你那天的精神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了我会内疚的。”

“你还欠我两周的假期。”

顾则笙嘟哝着说道。“哦？”

简思明拿起筷子，示意柏西文和顾则笙可以开吃了，然后看着柏西文说道：“今天在拍摄现场，Ester很好的学到了我对工作结果的偏执，对毛片挑出许多毛病。我看片子的事情还得交给她亲自盯着才放心。假期的话，就先欠着吧。”

“喂－－”顾则笙不满地看向简思明，在桌子下面，还用力踢了柏西文一脚。“那就等毛片出来后，你先休两天。”

柏西文笑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顾则笙轻哼一声，低头吃菜，不再说话。倒是柏西文敏锐地发现今天的简思明对顾则笙，与平日里大不一样。虽然他也并非总是严厉苛责，但也极少对下属表现出温情和包容，就像现在对顾则笙。或许......柏西文敛下眸子，安静地吃菜。心里想着，这简思明对顾则笙这种级别的员工，还用不着作做出虚伪的温情，或许只是在向自己示好吧。*“Ester一直说我没有想象力，我还不服气，今天才知道她说得没错。”

简思明笑着对柏西文说道：“我记得Ester激动的向我描述那广告画面多有感觉、会有多美，我当时看到的绘图也就是一般般嘛。今天在现场看到模特儿往灯光下一站，Estar当时所说的画面感就出来了：那种玫瑰香氛的弥漫，姜香余味里的敏锐与自信，是我们香水的气质。”

“希望是真的。”

顾则笙嘟哝了一句，倒并不以他的认同而喜。当然，之前也没有因为他不停的挑毛病而悲。反正，她觉得自己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她一直这么自信？”

简思明不禁失笑，看着柏西文，颇有点儿向家人投诉的意味。“在专业上还是自信的。”

柏西文微微笑笑，很官方地答道。“不错。”

简思明点头，看着柏西文说道：“所以对于做创意的、有灵气的员工，我们的管理方式是否应该更灵活、更自主一些？就像你对Ester？”

“我正在反思自己的管理方式。”

柏西文淡淡说道。“哈哈哈，想来是我的错。我们慢慢磨合。”

简思明哈哈一笑，然后赞了一句菜好吃后，便与柏西文聊起江城的特色菜来。轻松又爽快的样子，像是两个人之间从无芥蒂。但顾则笙只觉得这个人假得很，又或者说现实得厉害。*下午柏西文也去了旗舰店，自然的与顾则笙分开，他在一楼盯实物的拍摄、顾则笙在二楼盯着剧情的拍摄。简思明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确实是闲、还是突然对广告片的事重视起来，竟然全程跟了下来。简思明也由着她指挥着，在下午开始拍摄前便与她一起在拍摄区喷洒了传奇香水。等到一个半小时后的拍摄时，前调与中调的味道已经完全消散，只余后调雪松、乳香的调和味道，清雅温厚、余味绵长。在拍摄组刚进来的时候，对空间里的香氛味道并无所觉，慢慢的、偶尔感觉到有丝丝香气浸入鼻息，是一种又明亮、又慵懒感觉。问过顾则笙后，知道就是这次主打产品的味道，于是用心去体会，倒真有了拍摄文案中写的那种午后阳光下的状态。倒是不知道心理作用、还是文案引导的作用。这让接下来的拍摄顺利许多，摄影师很快找到要呈现的感觉，主动拍摄了三种光线的片子－－薄纱窗帘的透光式拍摄、遮光帘只余四指宽的切光式拍摄、还有全拉上用辅助光源拍摄，让顾则笙去挑。简思明也被顾则笙指挥着拉窗帘合窗帘、做了许久的场工。她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完全忘记了他大老板的身份和对他的条件反射性对抗，倒是指挥得/得心应手。*西服场景整整拍了五个小时。蒋微演绎那种职场新鲜人的自信而不张扬、明媚中带着婉约的状态，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Andrew拉着顾则笙给她做示范，却被简思明说太犀利、太张扬、光芒太盛，不是这个片子要的感觉。最后还是她讲了两个小故事，让蒋微代入其中，才算是达到了片子要求的完成度。*“谢谢各位。”

“大家今天辛苦了。”

顾则笙带着一身的灰，收敛起拍摄过程中的犀利和难缠，满脸笑容的送走了拍摄组。回过身来，简思明正坐在柜子上喝矿泉水，看来也是被折腾坏了。“Jone，今天辛苦了。后面剪片子我会亲自盯的，效果你放心。”

顾则笙很懂事的向简思明保证着片子的效果，以示他的辛苦是值得的。“走吧。”

简思明盖上水瓶盖后，边起身边说道：“今天在现场讨论的细节，回公司再过一遍。”

“啊……”顾则笙张着嘴看着简思明的背影，心里又将他骂了一百遍－－这个变态工作狂偶尔的温情与赞许，就是为了压榨她更多的劳动价值。*“大尺度的那一版显然更有感觉。不过W视的审查应该会很严。”

简思明边往外走边与随后跟上来的顾则笙说话。并没有剥削他人并被极度讨厌的自觉。“是的。”

顾则笙暗自吐了口气后，拿了背包和矿泉水，快步跟上简思明的步子。“Simon和你的意思，是想冒险吗？”

简思明问道。“会再对往年选片标准、以及参与企业的片子，做纵横向比较后再决定。以安全为主。”

迎面走过来的柏西文解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