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且是唯一一个下属吧？”

柏西文大笑，伸手拖过她的电脑，手指在触屏上快速的移动，熟练的在她的电脑桌面上找到片源打开后，边发送给自己，边对顾则笙说道：“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顾则笙边走过去关门，边对柏西文说道：“所以我还是天真的自以为是了吗？”

柏西文笑着摇头，用摇控器将办公室的灯都关掉，只留了绘图桌顶的小灯。顾则笙回到桌前，拖过椅子坐在柏西文的身边，边打开片源边对柏西文说道：“备忘录里是我在现场的记录你先不要看。”

“嗯。”

柏西文点头。“我看职业装的片子、你看睡衣的片子，你挑出最符合我们表达的镜头，看和我现场的感觉有没有不同。”

顾则笙边打开片子边小声说道：“今天在片场，我没敢说，这次评审组员70%是男性，我怕Jone批评我将女性物化，用模特儿的女性特质去迎合评审团。”

“原本也有那么些意思。”

柏西文说着，也打开了片子。“确实是有，但我们的主角是香水、不是模特儿。在这个特定的主题里，演员就必须物化。无论Ta是男是女。这个主次不能搞错了。”

顾则笙严肃地说道－－她自己是女性，她绝对不会在不适合的场景里去物化女性。“嗯，处理得不错，倒是没必要对一个外行人做太多解释。”

柏西文点头，说完后便即戴上了耳机。顾则笙见状，也拿出耳机戴上，然后抱着电脑去了另一边，专注地看片子。*在顾则笙与柏西文埋头看片时，公司销售部加班的员工已经陆续离开。到了八点以后，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只有简思明办公室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而市场部的大办公室里，只有顾则笙与柏西文两人的电脑闪动着的彩色的微光，在一片黑暗里，显出神秘又温柔的气息。关子墨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神秘的顾则笙、和一个温柔的柏西文。他站在黑暗中，看着微光中完全投入在工作中的两个人……实际上他看顾则笙的时候更多。只觉得她与前几次遇着的时候，气质大不相同。那么个张牙舞爪、利落犀利的人，此时看来竟如此的温柔安静，象一个乖巧的小女孩。所以，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又或者，张牙舞爪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在熟悉的、有安全感的人面前，她就会是这样温柔的安静着......关子墨的目光从顾则笙的身上转到柏西文的身上，眸色里的情绪缓缓收了起来。半晌之后，才转身走向在黑暗中灯光亮得夸张的那间办公室。*“两个手机，照片你自己删。”

关子墨将两部手机解锁后推到简思明的面前。“用不着吧？”

简思明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我当然相信你，这种小事，你怎会说了不算。”

“我知道你信我，但你们公司那个创意主任不信我。”

关子墨见简思明不接，便自己重新拿回手机，当着他的面将照片给删掉了。“以她那拧巴的想法，会说你虚伪，早将照片拷贝到电脑或者云盘了，偏来这儿做作。”

简思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关子墨，嘴角淡淡的笑意，似是若有所指：“不过我很好奇，我信你都不行，还非得我们的员工信你，你说说看，为什么？”

“我觉得......”关子墨收起手机，轻挑了下眉梢后说道：“或许唯尔与小策划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我这个当老板的，给她的印象不能太差。”

“不会有。”

简思明立即反对。“你回来有三个月了吧？”

关子墨突然问道。“如何？”

简思明反问。“对国内化妆品牌的了解有几分？”

关子墨再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如此，她在创意上的才华于唯尔也并无价值。”

简思明沉声说道。“当然有。”

关子墨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正好面对着市场部的办公室：“品牌管理非她能力所及，而唯尔也并不急需。倒是她的创意能力，能给唯尔带来一些新气象。”

“你这是准备明挖？”

简思明不禁失笑。“我说的是未来可能，我肯定不会挖你的墙角。”

关子墨将目光从那微弱的灯光处收了回来，看着简思明笑着说道。一脸的清雅与明朗，倒是看不出要挖人墙角的样子。“她在FC工作很愉快。”

简思明笑着摇头。“你会在中国公司呆多久？”

关子墨轻笑着问道。“……好问题。”

简思明微微一愣，微眯的目光看着关子墨过于轻松的脸，倏然一笑，摇了摇头。“我不着急。”

关子墨微微笑笑。“你给员工的授权很充分？”

简思明转过话题问道。“是的，所以有时候会失控。比如说这次。”

关子墨点头。“这是唯尔快速发展的经验吗？”

简思明轻挑了下眉梢，意有所指地说道：“值得学习。”

“哪里，我们是小步快跑的土打法，比不上FC在全局规划下的稳扎稳打。”

关子墨诚恳地说道：“说实话，FC给中国的化妆品品牌树立了品牌发展的模板，但这模板的标准太高，国内企业少有能跟上的。”

“经济发展所处的周期不同，选择的打法自然不同。FC的模式在欧美日韩适应良好，但在中国......FC因其规则性，而失去了快速发展的机会，才会遇到现在的成本危机。”

简思明说起FC在中国的发展，语气不免凝重起来。他这么个骄傲又自信的人，每每提到这件事，总显得压力重重。“抛开FC的总部在意大利，如果将他看作单纯的国内企业呢？你所说的这些危机还是危机吗？”

关子墨沉声说道：“大家都在同一个市场经营，为什么对FC是危机、而对唯尔不是？如果对所有的企业都是危机，FC能撤，唯尔这样的本土企业往哪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