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进入巷子后,严凌风脸色一沉,反手捏住了顾芝芝的手腕,微微用力……“痛痛痛痛!你快放手!”
顾芝芝疼得立刻惊呼出声,表情痛苦。严凌风暗暗扫视了一遍巷子前后,凝气听了听,却没发现附近有任何异常,他脸色缓了缓,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薄唇浅浅勾起:“姑娘如此着急,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和我说呢?”
他狭长的凤眸带着几分狭促的笑意,微微躬身,附在顾芝芝耳边低声道。顿时,顾芝芝耳根子有些微痒,她一只手还被擒制在他大掌里,他声音传入她耳朵时,她甚至能感受到这男人似有若无的微热气。顾芝芝眉心一皱,只觉得这男人实在挨得太近了,令她十分不舒服。“我又不是聋,你靠那么近干嘛?退开!”
顾芝芝用力将他推了推,发现他像座山一样,丝毫推不动。蓦地,她心里升起了几分怒意,左手一扬,手中的辣椒水喷雾顿时喷向严凌风的面门。“滋滋滋……”瞬时间,两人鼻尖都嗅到了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只不过,顾芝芝早有准备,提前屏住呼吸。“你……那是什么暗器?”
严凌风眼明手快,几个疾步后退,躲开了她的喷雾攻击,嫌弃用抬起衣袖挡在鼻子前,困惑问道。顾芝芝终于摆脱了他的桎梏,愤愤瞪他一眼,嘴上毫不客气怼道:“当然是我独门秘制的毒雾,再靠近一步,让你毒发身亡,死无全尸信不信!”
“呵,就凭你么?”
严凌风闻言,薄唇微微上勾,“嗤”一声笑了,问:“说吧,找我何事?”
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涉,他能察觉出,顾芝芝和以往接近她的那些俗女子并不相同,她眉宇间急切的模样,似乎真有重要之事,是他揣测错她了。闻言,顾芝芝表情立刻一肃,目光越过严凌风,望了一眼站在巷口,正好追来的小乞丐身上,见她没跟进来,这才收回目光,手伸进衣袖里,悄悄将辣椒喷雾收回空间,从而拿出陆锦承赠的那枚玉佩,低声对严凌风说道:“是这枚玉佩的主人让我来找你,他受了伤中了毒,现在情况很不妙……”只需一眼,严凌风就认出了那枚玉佩,双眸蓦地一震,下意识伸手,欲要将它抢夺过来。“眼看手勿动!”
顾芝芝警惕地反手一背,迅速将玉佩收进空间,道:“这枚玉佩那人已经送给我了,只能看,不能动!”
“他在哪?”
严凌风眉峰蹙起,目光凌锐盯着顾芝芝,问道。“废话少问,时间紧急,你现在立刻回药铺拿上药箱跟我走。”
顾芝芝低声道,“对了,顺便给他准备一套换洗的衣裳吧。”
为了拔箭,陆锦承的一身锦衣已经被她用剪刀剪烂了好几个洞,实在有些没法穿了。严凌风闻言,果然不再多问,立刻转身往回走。他腿长,大步一迈,很快便和顾芝芝拉开了距离,顾芝芝再次和小乞丐一前一后小跑追着,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今天这一趟进城,真是累煞她也!等跑回福泽药铺,严凌风已经在门前等候着她了。“上马车。”
看见顾芝芝来,严凌风只丢下一句话,便率先抬腿进了马车。顾芝芝微微一怔,擦了一把脸颊,立刻“哦”了一声,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姐姐……姐姐,等等我……我……”衣袖忽然被人拽住,顾芝芝扭头一看,才发现小乞丐竟然一直紧紧追着她的步伐,没有离开过。顾芝芝停下爬车的动作,对小乞丐道:“你回去吧,我今天有要紧事,得先回家了……”闻言,小乞丐圆润的双眸里,眨巴了两下,咬了咬唇,慢慢低下头,放开了手。顾芝芝看出了她的不舍,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下次集市我会再来镇上,到时我们就在福泽药铺门口见,如何?”
和她约好了下次见面,顾芝芝朝她摆摆手,转身爬进了马车。马车很宽敞,还有遮阳的顶棚,比坐牛车舒服多了,顾芝芝解下背篓放在角落,长舒出一口气,见矮几上有茶水,正好口中干渴,便动手给自己和严凌风都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顾芝芝才缓缓将陆锦承受伤的细枝末节说出来,听得严凌风眉峰愈发紧蹙。“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
严凌风嗓音有些喑哑,脸色沉沉的,眉峰间郁结着一缕忧色。顾芝芝摇摇头,“除了你,我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至于陆锦承的仇家有没追踪到他的下落,她就不清楚了。说完了话,顾芝芝便不再理会严凌风,靠在马车墙壁坐着,抬手慢慢给自己捶腿,她今日又惊又累,在路上奔跑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停下来,才发觉自己双腿又酸又痛。车厢内顿时沉默了下来,严凌风瞥了她一眼,忽的开口问道:“你和那小乞丐是什么关系?”
“嗯?”
顾芝芝有些惊讶转过头,应道:“她是我救命恩人,虽然只认识了小半天,不过如果不是她,我也没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反问他,“你问这些话做什么?”
严凌风抿了抿唇,用折扇挑起小窗口的帘子,对顾芝芝道:“你往外回头看看……”顾芝芝皱眉,有些迟疑地爬起身,脑袋探出小窗口,顿时,立刻便看见,马车后头,远远跟着一个奔跑的小小黑黑的人影……仔细一瞧,那人影竟然是小乞丐!“停车!停车!”
顾芝芝惊愕地倒吸了一口气,立马爬到车前,让车夫停下。马车停下,飞扬的尘土也渐渐落回地面,顾芝芝探出半边身子,杏目圆睁,惊愕地看着小乞丐穿过飞扬的黄沙尘土,大口喘着粗气奔跑到她面前来。“姐姐……”追了一路,小乞丐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刚要开口对顾芝芝说什么,忽然身体一软,人就躺倒在地,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