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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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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筠没有急着回家,她而是在锦湘楼优哉游哉地吃饱喝足,方回去诸葛家。待她回到南诸葛家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三刻,诸葛家内依旧人仰马翻的。南诸葛最漂亮的三小姐竟然被毁了容,这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王氏得陈嬷嬷禀报后,气晕了过去,她一边吩咐人想办法救治诸葛沁,自己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到老太太姚氏的和春堂。“老太太,您要替沁儿做主啊,她可是老太太您的心头肉,这下被毁了容,可怎么办?您得想办法救她……呜呜呜……呜呜呜……”王氏捏着一竹兰花草绣帕,坐在老太太跟前,哭得泣不成声。老太太姚氏细眼国字脸,平日不苟言笑,端着脸,是人都要敬畏三分,她此刻歪着身子靠在软榻上,微微眯着眼望着王氏,听了王氏的控诉后,好一会没作声。这几日三房发生的事,她不是不清楚。“你平日请安最勤,这几日却借故晚来,来了又匆匆忙忙走了,不就是怕我拦着你么?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是你咎由自取,你找我哭诉作甚?”

老太太眼皮子一动没动,神情十分冷漠。王氏闻言,哭声戛然而止,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南诸葛家有三房,长房大夫人崔氏,博陵崔氏的旁支,也算是世族之后,当年老太太重金聘娶崔氏之媳,是想给南诸葛添几分体面,本来掌中馈的是崔氏,无奈崔氏两年前病下了,老太太才把中馈权交给了小媳妇王氏。崔氏有一嫡长女,嫁去了赵刺史府。崔氏嫡次女,南诸葛二小姐,端庄大方,比起姐有过之而不及,老太太虽然喜欢诸葛沁,却也十分看重二小姐诸葛云。跟司马家结亲这样的好事,她可不想便宜了别人。故而她没有太跟老太太商量,表面上一副帮助诸葛筠张罗的样子。可老太太何许人也,一眼就看透。王氏知晓老太太为此事生气后,立马哭得更加厉害,二话不说,挪开锦杌,直接跪在了老太太跟前。“母亲,娘,是儿媳的错,儿媳胆大妄为,竟是越过了老太太您去筹谋,难怪儿媳栽的这么惨,果然没有老太太的教导,儿媳什么事都成不了,老太太您大人大量,别跟儿媳过不去,儿媳只求您以后多教导儿媳……”王氏抓着老太太的袖子,满脸诚恳认错。屋子里除了老太太身边一心腹老嬷嬷,再无旁人。王氏掐住时机过来的,毕竟是当家夫人,可不能太丢人。老太太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眉头微微一挑,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她淡声道。王氏心下一喜,知道她这是原谅自己了。王氏很聪明,很识时务,这么多年伺候老太太,能坐稳当家夫人的位置,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很清楚老太太姚氏的性格,是时候示弱,让她完全掌控自己,而不是一味的要强逞能,会更得姚氏喜欢。姚氏确实最倚重她。老大媳妇崔氏,虽然性子看着和善,可骨子里有一股出身世家的高傲,老太太不喜。老二媳妇曹氏是最和软的性子,拍一巴掌给不出一个响,老太太吩咐她做什么便做什么,成不了大事。唯独三儿媳王氏,既上得了台面,聪明伶俐,办的了大事,暗地里又能屈能伸,常讨好她愿意伏低听指挥。姚氏喜欢王氏这样,拿捏得住她。王氏重新挨着老太太坐了下来。恰在这时,外头来报说大夫人和二夫人到了,老太太招手,不一会,一位衣着紫色团花的端庄夫人,与一位满脸是笑形容亲切的夫人携手而来。“给老太太请安!”

“你们都坐着吧!”

老太太往旁边一指。崔氏坐在老太太左下,二夫人曹氏挨着她下首,而王氏一贯坐在老太太右下,紧挨着老太太,十分亲密的样子。“哎哟,弟妹,听说沁儿受了伤回来?可是真的?”

二夫人曹氏满脸担忧,她们也是闻讯赶来。三房闹糟糟的,早传开了。王氏擦干眼泪,脸色不太自然,“已经请大夫去了!”

她不想让崔氏和曹氏看自己笑话。崔氏瞥了她一眼,淡声宽慰道:“三丫头也真是调皮了些,想必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好的……”王氏听着肉疼,都毁容了,还不是大事,崔氏是故意刺她吧。她没作声。崔氏继续道:“对了,弟妹,九丫头相亲的事结果如何?”

王氏心里又一阵添堵,面上,她是替诸葛筠安排,可谁都清楚她是替自己女儿张罗,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还不是看司马家的意思……”她说的模凌两可,司马瑨是杀人狂魔的事,她可不敢声张怕给自己招惹是非,二来,她也不想让崔氏等人笑话。她话音一落,却听见外头丫头来报:“老太太,九小姐回来了!”

屋子内一静,呼吸可闻。王氏脸上浮起怒容,牙齿咬的惺忪作响。“母亲……”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面容严肃,抬手吩咐,“把她带进来!”

诸葛筠,闯入老爷子的书房,毁了诸葛沁的容,也激怒了老太太。她不允许有人在诸葛家这么嚣张。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外室女,唯一的庶女,这是她最不能忍的。这是她在北诸葛老太太面前最引以为傲的一点。却被这个诸葛筠给毁了。诸葛筠早料到这一点,她跟着那个管事嬷嬷,气度从容地走了进来。“给祖母请安!”

她微微屈膝,再看了崔氏和曹氏,相继行了礼,唯独视王氏于无物。王氏气个半死。“九丫头,今日的事你怎么解释?你怎么这么狠毒,竟是把沁儿的脸给毁了!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呀!”

王氏咬牙切齿,刷的一下站起来,手心抓的紧,一副立马要冲过去撕破诸葛筠的样子。老太太冷瞥了一眼王氏,王氏气不过,只得忍住重新坐了下来。她的嫡女,她的心肝宝贝,被毁了容,她绝不会放过诸葛筠。王氏咬碎了牙。老太太眯眼看着诸葛筠,眼底盛满了厌恶。她长得如此绝色,她那个娘应该也不赖吧,不然怎么勾引得了她那书呆子儿子。老太太心头一阵怒火,面上却不动声色。“九丫头,你闯入书房在前,残害自家姐妹在后,你想过你的下场吗?”

老太太声音无比寒冷,一句话拿住诸葛筠最大的错处。王氏喜上眉梢,果然还是老太太厉害,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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