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的就是求开后门的,这辈子能对南裕泽这么好的帝都之内朝堂之上几乎没有,那就是冲着叶青青来的喽?十二稍微往哪方面想了想,霍然开朗“这应该是洛升洛公子送的。”
“为什么?”
叶青青还没想到他身上。“洛公子当初出大理寺就是潇湘玉楼冯常远给捞出来的,他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送了不少东西,金银送,宝玉也赠。”
这暗里的勾当搁那个朝代都有,避免不了的贪官污吏,在位谋其利,谁不见钱眼开?叶青青见怪不怪,只心疼自己被咬出血来的牙印。小狱卒来巡视,见十二大大方方的与犯人同在牢房里,有些讶异“头儿?快些出来锁上牢门,这要是让大人看见,少不得要罚您。”
十二为不落人口舌,利索的跑出去锁上牢门,随口问了狱卒一句“外头还下雨吗?”
狱卒戚眉往前凑了半分,似是极其不满这鬼天气,缩了缩脖子埋怨道“下,看这老天的意思,是要转冬哩。”
“冷吗?”
狱卒点点头,更往衣领里缩了半分,手也往衣袖里藏,虽说快入冬了,这狱卒服制还是秋天的,又是深牢,阴森森的怪冷的。十二冷笑“我也冷。”
那狱卒一怔,听十二语气有些不对,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整个一傻逼玩意的意思,十二吸了吸鼻子,无奈把话挑明道“去给我寻些热水火苗来,我今儿个守夜。”
“好咧好咧,头儿您稍等。”
那小狱卒屁颠屁颠的扭头就跑了。叶青青“……”那个,头儿?您脸上的伤好些了吗?我怎么那么想在打你一巴掌?雨哗哗下着,总觉得这个时间段的季节不该有这么大的连日雨,总觉得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大早的皇宫里里外外阴沉的比灰蒙蒙的天还冷,皇帝上过早朝,清王随他进了后殿,那里火炉早已烧的正旺,外面没阳光,屋内只好点蜡,明晃晃的,给人一种夜半的错觉。南皓成认认真真的称了半两药材,丢进滚烫的火炉内,解释道“这药烧出来的味道有镇痛宁心之效,父皇该常用才是。”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前隔着堆积起来的奏折,他脸色倒是好了很多,也不咳嗽了,看起来还十分的中气十足。南皓成的药材每日是在皇帝面前与众太医一同过目才入锅熬的,火炉烧起了他丢进去的药材,一阵烟雾缭绕,镇心宁神,心旷神怡,皇帝惬意的深吸一口“朕这病来的急,令人措不及防啊,密邀多位神医不治,成儿你能对症下药真是令父皇甚惊。”
南皓成眸色一暗,探药温的手颤了一下,满是恐惧的问“父皇这是何意?”
“皇儿莫要紧张,父皇只是好奇,众多能人异士查百经阅千书的不治之症,你怎的寻的这古方?”
皇帝话中有话,南皓成越听越慌,难不成皇帝认为这毒本来就是他下的?所以他才能玩儿出这对症下药的局面来,还踩了越王一脚,拉了太子的腿?南皓成也不忙着辩解请罪,很淡定的跪地磕了个头“说来这事也奇怪,父皇鸿福万岁,自有仙人指路,儿臣那日在书房午时小憩,担忧父皇病情久久不得入睡,恍然似乎遇到浓雾扑面而来,令儿臣梦中失了方向,跌了一跤摔下床去。”
老皇帝眸光微亮,显然是对这事儿很感兴趣,觉得甚是新鲜,南皓成见他这模样,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接着道“那时阳光正甚,恰巧透窗渗进一道光线来,光亮愈强,直视便能迷了眼,那光就照在书架顶层的古书上,儿臣好奇便取下书来看,才知晓了这药方的存在。”
瞎几把扯淡谁不会?南皓成一脸的父皇洪福齐天必定能福寿绵长寿与天齐的意思,老皇帝乐了,赞道“皇儿有心了。”
知晓他信佛,南皓成自然懂如何讨他欢心,再者说了,高位上的人,谁不想真的得神佛指引圣光普照修得长命百岁?尤其是皇帝这种职业……俩人说道说道药就熬好了,倒药汁时一皇帝贴身的老太医接了一把碗,他衣袖宽广盖了一下,南皓成没太在意,那老头子就往里面丢了一颗药丸,一颗落世千交给太子的黑药丸,遇水即化。喝了药,老皇帝意外的发现自己这老五还颇懂佛理,有促膝长谈的意思,连奏折都懒得翻看,南皓成又稍稍编了两句自个也不懂的佛经来,讨皇帝欢心,皇帝一高兴,那奏折就是南皓成全权处理的了。皇帝喝了混有落世千药丸的清王药方,死期不远矣,这么干有点儿缺德,但落世千自个觉得这偷梁换柱偷得很有水平,只稍稍有点儿对清王的愧疚,但是这么点儿愧疚的心思完全不妨碍他继续缺德的……心。回了聚贤楼才发现冯常远自昨夜离开便在没回来复命,他浅浅勾了勾唇,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吃饱饭睡觉,就是这么任性潇洒的睡觉……被主子抛弃的冯常远此刻被扒光了上衣吊在一处小黑屋里,十七甩了甩手上的软鞭,隔空一声脆响,冯常远满头大汗浑身青紫鞭痕,无奈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刑审啊。”
十七蠢萌。“审什么?”
冯常远一脸崩溃,自昨夜被他掳来,什么也不问就被吊在这里一直打,亲,你到底要审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他妈倒是问啊!“不知道。”
十七孑然一笑,特别无害的解释道“不过我家少主说了,如果我等的无聊,可以打着玩玩儿。”
冯常远“……”行,算你们有种!十七横竖就一个意思,我抽你几鞭你忍着点儿,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程辰澈架着吓昏过去的卫毅拖到天亮才回来,门口稍稍有些动静,十七嗖的一声就跑出去了,冯常远凄凄惨惨的瞅了眼被熊孩子打出来的伤口,重重叹了口气,一脸蛋疼。程辰澈把卫毅甩给十七照顾,就他与落世千的闲谈中得知太子或许要下手了,皇帝时日铁定不多了,拖不了太长时间,跑回来气儿都不带喘的对着冯常远又是一顿猛抽,学着落世千的手段烙铁都上了,到最后活活给折腾断了一根胳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冯常远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那种什么都不问就开打的人,差点活活被打死时,一盆冷水终结性的迎头而下,程辰澈上下扫了他几眼,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满意的点点头,咂舌赞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变!态!程辰澈急急忙忙给他解开绳子,那明晃晃的刀搁在他脑门上威胁道“你主子有个活开人脑灌热油的手段,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用在你身上。”
冯常远一脸懵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落世千刑审的手段他知道,立马吓得冷汗津津的。程辰澈觉得火候够了,才说此行的出目的,很认真且仔细的说道“我现在把你丢在清王下朝回府的路上,你去惹清王眼球让他收了你,告诉他太子与毒门的关系,然后朝堂证供时你去做人证。”
我凭什么听你的话!冯常远差点暴走,立马就不老实了,程辰澈心急,手上刀差点就能切开他脑袋,怒道“我他妈真开了你脑袋给里面灌热油你信吗?”
冯常远立刻老老实实的瞪着他不说话。程辰澈喂他吃了颗毒药,拿刀拍着他脸阴森森的威胁“你给老子听好了,你的任务就是让清王知道太子和毒门有!关!系!”
冯常远还是不想听话,程辰澈扬手就是一巴掌“非让我开你一次脑门在缝上是吗?”
冯常远呜呜的点头,你们都是哥,我服还不行吗?“这毒药等你事成之后我自会给你解,你要是办不好,不光你死,你主子那个毒门的右护法也得死!”
冯常远惊诧抬眸,什么都还没问,程辰澈又一巴掌狠狠打他脑袋上,扇的人都懵圈儿了,他怒斥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给老子办事儿就成!”
冯常远“……”大哥我错了……程辰澈的行事速度赶上了清王下朝回府的速度,主要是南皓成在御书房耗了大半天,午时用过膳才回来,瓢泼大雨下着,轿子停在府前门口,清王府跑出几个小厮撑伞,这鬼天气街道上连个鬼都没有,冯常远他一个血人硬是在清王府附近爬出一条血河来。意料之中的,南皓成看到了他……意料之中的,他被清王收进府……程辰澈在暗地里猥琐在人家房檐下,看着心花怒放,拍了拍十七肩头感慨道“你主子咸鱼翻身指日可……”“程!辰!澈!”
一女人隔着一条大街吼他,刺耳的声音透着雨帘十里八街都听得到,程辰澈惊了一下,话没说完脚下一滑拽着十七从屋檐上华丽丽的摔了下去……清王府的大门还没关上,南皓成自然听得到这边的动静,他从侍卫手上接过雨伞,侍卫领命,向着这边声音迅速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