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同兴这人有特殊嗜好,喜欢玩弄良家妇女,猥亵男女幼童。我的弟弟,就是通过人贩子,被卖到他手上,最后抛尸郊外的。所以,我要他死!”
夏秋直勾勾盯着他,冷冷道:“而陆大人你,想要在霖县有所作为,就必须要除地方恶霸,整贪官治污吏稳定民生,才会得到朝庭的重用。”
“我问过刘通,你是独女,哪来的弟弟?”
“是我认的义弟。”
夏秋随口拈来,“义弟死后,我义父母受不住打击先后亡故。三条人命,你说我不该报仇吗?”
“我观你言行举止,丝毫不像见识浅薄的乡野女子,反而更像步步算计的有心人。”
“你没失去过亲人,自然无法体会仇恨的力量,它会让人变得很强大,甚至是脱胎换骨。”
她透亮的眸光,迸射出一闪而逝的恨意。陆庭修觉得,她演技不错。“贵为知县,你为了在霖县站稳脚,都不惜以装病自避锋芒,以时间换空间,更何况我是个孤立无援的女子,想借你之势报仇自然是要费些心思的,有何奇怪呢。”
这话没毛病,可听着让人不舒服。“所以,你并非偶遇我,而是故意安排的?”
“还真是偶遇。”
夏秋挑了挑眉,“不过,即使没偶遇,我也会用别的办法认识你。”
地头蛇说话,都是这么拽吗?“与其怀疑我别有用心,你倒不如尽快想办法摆脱困局,别成为任人宰割的傀儡县令。”
夏秋将卷宗扔了桌上,语气笃定道:“我会想办法,助你除掉吴同兴的。”
行吧,都招惹进来了,她是人是妖,迟早会露出真面目的。“你暂且留下来吧,至于日常花销跟酬劳嘛……”陆庭修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言语窘迫却又带了不舍,“拿去当了吧,应该能值不少钱。”
玉佩光洁通透,材质绝佳,确是稀罕货。不过……夏秋放在鼻间闻了闻,眉头紧蹙不舒,“这玉佩你佩戴多久了?”
“有五六年了。”
夏秋冷言道:“你再佩戴个一两年,就可以去死了。”
陆庭修:“……”嘴这么损,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块玉佩是用乌头碱浸泡过,毒液已经涉进玉石内,怕是得经过十几年的挥发才能处理干净。虽然不会立即让人致命,但若长期佩戴吸收,会对五脏六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人会日渐虚弱,或失眠惊悸,最终死去。”
夏秋冷哼一声,“下毒之人,可真是狠毒,将剧毒变成慢性毒,连大夫都查不出来。”
“既然连大夫都查不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她的话,陆庭修压根不信。“闻出来的。”
夏秋直言道。陆庭修取过玉佩闻了良久,脸黑道:“你耍我?”
夏秋眼都没眨,“你鼻子有问题。”
乌头碱有种独特的辛辣之味,渗入玉佩的量少,寻常人的鼻子根本闻不到,但是她不同,即使是重生,仍然保留了傀儡尸独特的嗅觉。陆庭修:“……”“你若不信,可想想佩带玉佩这几年来,身体有何变化?”
有些事不禁想,一想还真让陆庭修神色剧变。没错,他的身体就是在六年前坏的,他自幼习武身体比同龄人好上几倍,可自从娘临终时将玉佩传给他,不到半年他的身体便逐渐虚弱,久而久之别说练武了,连跑两步都带喘。哪怕再小心保护,他仍在春闱前两日染了病,最终无缘殿试三甲。细思极恐,他的母亲出身武侯之家,以武修身百病不侵,可莫名其妙日渐虚弱,没几年便撒手人寰了。陆庭修的脸色很难看,夏秋便知自己猜对了。至于玉佩为何有毒,多半是高门大户里玩的腌臜手段罢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将你体内的毒化解掉,保你半年时间能壮的上山打老虎。”
夏秋将玉佩收好,另外给了他五两银子傍身,“你初来乍到,需要添置些东西,钱先省着用,我会想办法赚的。”
玉佩之事,祸首远在京城,他纵有满腔忿怨,亦是鞭长莫及。陆庭修收回心神,靠女人养确实挺丢人的,但他需要钱财接人待物。收了银子,他脸色讪讪道:“待我领了俸禄,加倍还你。”
夏秋求之不得,“嗯,这生意我不亏。”
陆庭修:“……”感觉掉她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