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五年来，他活在一场骗局里那一刻，楠木本来是想阻止的。哪怕是景桑夫人死了，战总也不应该沉迷在那种骗局里。可是玉兰凤警告他：“你是想看着他跟着那贱人去死是吗？！”

他亲眼目睹战总不躲不闪，被大卡车撞。手术台上，战总更是不配合，毫无求生欲。为了让战总活着，他屈服了。帮着玉兰凤抹掉了景桑夫人的痕迹。只要人活着，人活着就好。“楠秘书？”

战无妄不悦地看向楠木，不明白他一向谨慎，工作认真，怎么会突然失神？“对不起战总。”

楠木心里十分苦涩，盯着他忍不住问：“您喜欢方小姐吗？”

“嗯？”

战无妄歪着头，“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楠木咬紧牙齿不想问了，可想到景桑夫人受的苦，还有秦妩和失踪的阿彪。他还是没忍住：“我希望战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而不是因为商业合作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战无妄眉眼里的冷戾渐渐消失，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从车祸醒来，他谁都不认识，谁都不记得。他的母亲玉兰凤拿出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和他说他过去的事，他没什么兴趣的听完。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战氏集团，特别是里面一个项目，设计师的作品新颖有灵魂。“楠秘书你还记得五年前，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楠木红着眼眶，“当初您什么都忘了，我跟你说了太多，您指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你说战氏集团是我的心血，当初是我一手拉进来的。如今，战氏集团从凤城搬来帝都可谓是困难重重，和方氏合作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进帝都市场，稳住根基！”

战无妄眸子里喷出野心的光芒，“这五年，经营战氏集团是我唯一的乐趣。我绝不可能让人打压它！”

“战总，咱们可以慢一点。”

楠木劝道：“您能力出众，不借助任何外力，我相信一定能让战氏集团在帝都立足！”

“有更好更快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战无妄一副商人的丑恶嘴脸，“哪怕是让我和念悦订婚，只要对战氏集团好，我都可以。”

楠木：“……”“去方家。”

战无妄朝司机说。司机应了声，不敢像楠木多嘴，乖乖开车朝方家而去。方家。方念悦走上三楼，推开门来到父亲病床前。她打了盆水给父亲擦脸擦手，温柔开口：“爸，我这几天很忙没来看你，你不怪我吧？”

方辰裕摇头，喘着气说：“悦悦，辛苦你了。”

“不辛苦。”

方念悦握住父亲的手，“早知道您这么累，我就应该早些进公司帮您了。”

方辰裕内疚地看着方念悦，五年前他接受不了景桑的离世，一下子就病倒了。公司内部有人内乱，最后是悦悦一个人清扫了内鬼稳住公司。“悦悦，你现在这么忙，是不是没空交男朋友？”

方辰裕心疼地说：“让你叔叔帮你物色物色，你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

方念悦望着真诚的父亲，有种羞耻感。五年前，她和玉兰凤合作去骗了战无妄。骗他说她家跟战家是世交，骗他说他们从小就认识，关系很不错。五年来，她靠着骗战无妄得到的信任，利用他帮忙清扫了方氏集团的内鬼。如今，她还要瞒着父亲抢走他宝贝女儿心爱的老公了！这些都不是以前的她会做的。可是，那么优秀的男人，谁能抵抗得住啊？“爸，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交了男朋友。”

“真的吗？那带他来看看我吧。”

方辰裕有些激动。方念悦抹掉刚滚落的眼泪，“他很忙，也是做企业的。等回头他空闲一些，我一定带他来见你！”

“好，好。”

方辰裕满意了些，怕自己哪天死了，这女儿没有人疼。方念悦从父亲的房间走出去，遇见了叔叔方辰明。方辰明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你打算瞒着你爸到什么时候？”

“叔叔。”

方念悦上前，一点都不生气，温柔地说：“我也是为了方氏集团好。”

“你爸要是知道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失望！”

方辰明情绪有些失控。“叔叔。”

方念悦眼底划过一丝阴狠，“那您呢？如果不是您不愿意帮忙分担，我爸一辈子为了方氏集团会那么辛苦吗？也是因为您，他才会跟景桑的母亲分手，导致一系列的悲剧！”

方辰明无话反驳：“……”“现在我走到这一步，为了方氏集团这么不要脸，都是您当初的不作为导致的！”

方念悦狠狠道。她拿捏住了叔叔的软肋，每次在他数落她时，她总能把他堵得死死的！方辰明拂袖而去，他不喜欢从商，的确让大哥太累了。当初也是他喜欢景涟漪，导致大哥和景涟漪之间产生了间隔才会分手，才会让景涟漪一个人辛苦抚养景桑。对，都是他！如今景涟漪和景桑都走了，大哥伤心欲绝病倒了，方氏集团那个重担落到了方念悦身上，他没脸指责！气走了叔叔，方念悦整理了下头发，露出温柔的笑下楼。没一会佣人跑进来，“大小姐，战总来了。”

她顿时像只欢乐的小鸟儿跑出去，“无妄！”

战无妄拄着拐杖站在方家门口，看着方念悦跑出来那一幕，瞳孔抖了抖。脑海里浮现出一幕什么画面，有个女孩好像也曾这样跑出来，但他看不清楚女孩的脸。“无妄！”

平日里端庄温柔的方念悦，这会儿因为开心像个青春少女。她小心地扶住战无妄，“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她高兴得很。战无妄琥珀眸沉沉望着她的脸，“我以前没有来过你家吗？”

“……”方念悦愣了下，“来过的，只是这次有点突然，我太开心了。”

战无妄抛下心里的疑惑，只当脑海那一幕就是方念悦。一旁的楠木默默低着头，心情十分复杂。可眼下，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怕告诉了战总真相，战总想起来了会接受不了景桑夫人的死，又会自虐。“无妄，我扶你进去，你小心点。”

方念悦温柔道。战无妄没有拒绝，心里也没有涟漪。他从醒来听见她的声音，如同在陌生世界里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五年来，她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她的声音成了他疲惫忙碌时的一点安慰。至于其他的，他从来没有深思过，甚至觉得没必要。想到楠木刚刚在车里问他喜不喜欢方念悦，他蓦地停下脚步。“怎么了？”

方念悦茫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