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琴音伤人之时,他在场。我心中暗自焦急,如今打草惊蛇,如果他将楚冰转移到别处,那救楚冰岂不是更渺茫?“奕儿进来吧,我刚好与你皇妹品茶聊天,你过来更好,父皇这里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本来就清冷的夜,当某人靠近我身旁的时候,就更寒气逼人了。“皇妹,今夜好兴致?”
银奕这声音可暗含刀子。“今夜月色好,当然兴致高。”
我漫不经心地答道。“月色好?”
他的话充满讽刺,我抬头一看,这乌天黑地的,简直就是星月无光,脸有点挂不住,父皇的唇微微勾了勾,似乎看到很好笑的东西一般。“父皇,现在已是深夜,你早点安歇,我顺路送皇妹回寝宫,顺便加深一下兄妹感情。”
顺路?他的寝宫与我的寝宫似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何来顺路之说,他不打死我就好了,还加深兄妹感情,鬼才信他。“不碍事,父皇闲人一个,早已经习惯夜睡,而你明日还要上早朝,先行歇息,我与你皇妹还有事要说。”
听到父皇下逐客令,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身旁有冰块在这里,真是让我冷得直打哆嗦。“父皇,她今晚一直陪你喝茶赏月?”
他那“一直”和“赏月”两词说得特别的重。“是呀,我一直陪在父皇身侧,谁像你只记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却忘了爹。”
我慢悠悠地品着那醇香的美酒,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倒也是,你夫君另结新欢,自己被无情抛弃成了弃妇,当然闲得很,可以天天缠着父皇。”
“谁被夫君抛弃,谁成了弃妇?”
居然说我是弃妇?真是哪里痛他就戳哪里,我恼火地瞪着他。银奕刚想开腔,但看到父皇那微微皱起的眉,硬是把话吞下去。“奕儿,先退下。”
父皇微愠,银奕不敢多说,但临走前无比凶狠地瞪我一眼,恨不得剜去我身上一块肉一般,他离开之后,我整个人觉得爽利起来,喝酒也喝得欢了。“夜儿,该你了,你不觉得你欠父皇一个解释吗?”
他的话让我觉得手中的酒变得淡如清水,我握住酒杯的手抖了抖,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