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我记得我自杀那次,他就是这样苦苦哀求我醒来,他哀求地要我醒来。他说我醒来他绝对不碰其他女人,他就只要我一个,也就是那时我的心开始柔软,开始向他打开,开始想好好做他的妻子,结果他还是没做到,他食言了。“乐儿,这一年我找得你好苦,我等你等得心都焦了,我带小念歌出游就是为了等你出现,我很憎恨他这个名字,恨得牙痒痒的,但因为你起的,我即使厌恶却一直没有改,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曾让你受过那么大的伤害,你就不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你要跟我回去好好惩罚我,惩罚一辈子好不好?”
我沉默无语,我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他?这次如果跟他回去,我不知道那个深宫是我幸福的家园,还是埋葬我的坟墓?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更何况如今站在我面前声声哀求着我的男人是我曾经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更是我楚乐曾经爱过的男人,我的心一点点动摇了,就如冰封的大地,裂开了一个口子,有融化成水的迹象。其实在听到小念歌喊我娘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在发颤。“银奕,你的话总是那么好听,我不知道你是太会哄女人脱口而出,还是你对我真的与众不同,但即使我在你心目中无可替代,但我自认没有这个本事让你放弃所有女人,你是那种得一就会想二的男人,你是那种不会满足于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而我偏偏是这种不甘心我的男人除了我还有别人的女人。”
“我要就要独一无二,否则我不要,我至今都没有学会贤惠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相遇本身就是一场错,既然错了,何必再错下了?”
想起看到他温柔地吻着其他女人的情景,想起那些彻夜不眠等待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日日夜夜,我心一点点痛,也一点点变凉。那个深宫,我是万万不能回去了,冰哥哥挨了几掌,几乎丧命,才换得我如今得自由,我不能再回头。“那段日子我活得太苦,我很卑微地去讨你欢心,我努力地装作不知道你宠幸别的女人,但无论我怎样隐忍,无论我对你多好,但你还是被其他女人迷了心窍,再也不曾想起我,我就感觉自己像杂草被人遗弃在阴暗角落一般。”
“我要怎样做,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他这次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请求弥补,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真挚,那样的诚恳。“乐儿,这一年我想通了很多东西,我现在很明确自己对你的感情了,如果知道要失去你,我绝对不会碰任何女人,我以前总想将你改变,让你驯服于我,听我的话,完完全全属于我,无论心还是身。”
“但我替你想得太少,我从来没有从你的角度想问题,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真的会失去你,我觉得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了。”
“我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包容我,都是别人迁就我,父皇就我一个儿子,所有东西都属于我,没有人敢跟我抢,也没有人跟我抢,我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皇位父皇早早就传我,女人即使我不选秀女,也大把人送我,唯独是你,一直是我想要娶的女人。”
“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爱上我,当初我没有强迫你入宫,而是找借口去你家与你相识,就在那时,我已经发现你的心已经装着他,我很难过,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当在秀女名单看到你楚乐的名字,我开心得一整晚睡不着,当晚就亲自去帮你去挑封后那天穿的衣服,无论是头上戴的凤冠,还是脚穿的鞋子,抑或你的寝宫,我都用心去准备布置,我从来没有如此用心去做过一件事情,即使一整晚没合过眼睛,我都觉得精神抖擞。”
“我盼望那天提早到来,但等来的却是你求我放你出宫,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看着我替你准备的衣服,鞋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你愚弄了。”
“我每天抱着你,我都觉得很心安,我一边将你打入冷宫,就一边想着将你接回来,想方设法去为你开脱,其实我很想你求一下我,我很想你向我示一下弱,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硬,如石头一般。”
“我那天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怒极冲口而出,话说出口我已经很后悔,想着找一个台阶下了。”
“我是皇上,我更是一个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群臣,当着三王的面说要侍候濯王,你又顾及我的尊严吗?你知道我听到这话怒得已经乱了心智,你可真会伤我。”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他,我一直知道,我努力让你爱上我,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总感觉你对着我的时候,都显得那样心不在焉。”
“我一想到你心里一直想着他,我的心就有一把火那样燃烧着,但我又不能向你发怒,你怒了只会离我更远,所以相处的时候,我很压抑。”
“在你这里得不到的柔情,我在别的女人那里得到,在你这里受到了挫败,在其他女人那里得到了治疗与慰藉。”
“后来你对我很好很好,好得我觉得不真实,不塌实,在那段时间我真的已经决定此生就只要你一个女人够了。”
“但那天晚上,我听到你晚上发梦喊他的名字,躺在我身边的女人表面对我那么好,对我柔情蜜意,但在熟睡的时候,却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心痛成什么样子吗?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从此这个名字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真恨不得摇醒你,质问你为什么还想着别的男人?我不甘心,我已经对你付出了真心,但依然没有回报,你只当我是傻子那样蒙骗着。”
“但我的自尊让我没有勇气去问你,我怕你跟我说,你到这一刻爱的还是他,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其实我在怕,我强迫自己相信你已经爱上我了,已经深深爱上我了,爱得不能自拔,但事实我知道你没有。”
“我怕我质问你,以致这甜蜜的假象都没有了,但我自己心里难受得很,憋闷得很,我只得去找其他女人来报复你,我夜夜留宿在新选妃子的寝宫,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楚乐并不是不可替代,但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在我心中真的不可替代。”
“其实我很矛盾,我怕质问你连这甜蜜的假象都没了,但我却做着比质问你更糟糕的事情,我有时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矛盾而挣扎。”
“为什么你不质问我一下呢?为什么呢?”
那是楚歌最后一次进入我的梦中,所以我印象很深刻,我记得在梦中,我告诉他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我终于可以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了,他银奕才是我楚乐今生的男人,但想不到——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真是我们缘薄。“乐儿,无人可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现在迷途知返了,但却找不到要珍惜的人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没有机会看着孩子出世,但我想与你一起看着他长大,好不好?”
他执起我的手,轻搂着我的腰,眼神疼痛而执着,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霍云诺走了进来,脸色平静,眸子无波无浪。“这位朋友,你的探望时间够了,现在天色已晚,我和乐儿也要歇息了,你请回吧,带着孩子,路上小心。”
霍云诺把歇息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声音礼貌而客气,还要关怀备至地叮嘱他路上小心,但却是明白不过的逐客令。他明知银奕是银魄的皇上,他明知如今我们脚下就是银魄的土地,他这般惹怒银奕,他真的不怕死?“你们——”银奕的手猛地颤抖着,那俊美的脸煞白如纸,霍云诺走过去抱起孩子,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蛋,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小家伙,是时候跟你爹回家了,你娘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爱她疼她一辈子。”
霍云诺的声音平静,还带着淡淡的笑,似乎说着时间最平常不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