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吾月的队伍来到山门口的时候老掌门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问道：“君上，不知道您屈尊来到风云门所为何事？”

西吾月从马车里出来朝着老掌门行了对礼，老掌门是修行界的掌门，地位可不比西吾月低。但由于西吾月的皇家身份，对礼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西吾月直起身后中气十足地说道：“掌门，孤此次来是为了一人，我商月国大统领谷泽。”

只见老掌门插着手眯着眼装着糊涂地说道：“那君上恐怕要白走一趟了，我风云门并没有谷泽一人。君上还是请回吧！”

“老家伙，你别不识抬举。”

西吾月身边持刀的大侍卫耐不住暴脾气，但还是被西吾月拦了下来。

“君上还是请回吧！”

“掌门，孤此次来确实是为了谷泽，哪怕您让孤见他一面也行。”

在西吾月心中而言，谷泽早已不再是自己的臣子，那晚对酒赏月谷泽说出那句豪言壮志之时他早就是自己的知己挚友了。

“君上，风云门没有谷泽，只有新入门弟子谷海。”

老掌门意味深长地与西吾月对视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是吗？谷...海？”

西吾月自嘲地喊着他的名字，很快就带着军队原路返回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坚持这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谷海一直都还记得当时他躲在暗处看到西吾月临别时的那种眼神，那是一种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压抑。

谷海相信那个时候的西吾月心中是有多么失落，曾经和自己深夜畅饮的人，曾经面对自己豪言壮志要为自己统一整个武行界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谷海不会知道，当西吾月看着空荡荡的宫殿时，每次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没有人再和自己无隔阂地喝酒，没有人再和自己畅谈未来。自己做了许久的梦也因此就破碎了。

西吾月弥留之际还在回忆自己的一生，从谷泽给了自己希望到现在整整三十年了，这个梦自己做了三十年。这是一个历代祖先都在做却都没有任何希望的梦，明明自己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

西吾月到死都一直在恨，但他恨得不是谷泽的不辞而别。而是当初明明自己有怀疑过北驹乔木澈领兵的动机，为何不能再深思熟虑一下，早点派人去将谷泽的家人接回来。如果自己再稳妥一点，那么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谷泽！谷泽你在哪儿啊？你答应过孤要帮孤统一天下的啊！”

这是大内官守在门外听到西吾月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也是因为西吾月的去世，谷海看透了一件事。修行就是如此，自己能够活得更长久，但是却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他们走了，留在了心中与回忆之中。那有一天当我认识的人都走了，我再走了之后，又有谁能够记住我呢？

那么人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当时紫衣人又是为了什么而救了自己？以前的谷泽不知道答案，但是现在的谷海恐怕不会那么迷惑了。

“有时候，报仇不一定要杀人，也会有其他的办法的。淳庆这个臭小子从小就一身坏心眼，当初他师傅传位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不行，老夫就应该让他师傅废了他。放心，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你不报仇，他也会有一天自讨苦吃的。但是你不想让他跪在你面前真诚地悔过吗？”

“可是我现在已经废了，经络全废就意味着我今后再也没有修炼的可能了。”

风临江说的不错，修炼要结合心法和招式，就算自己以前基础再强也和废人无异了。

“所以接下来老夫要给你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观了。跟我过来吧！”

说完谷海就带着风临江离开了这里。

谷海觉得这样干走有些无聊于是随口问道：“小子，你觉得修炼是什么？”

“师傅说过，修炼就是发掘自身的潜能打开经络感受天地浩然之气。不断地将自身精炼的内力与天地之气相结合提炼出新的内力，利用这些再去修炼一些功法以达到气、人、器合一的最高境界。”

风临江回想着云萧子当年教自己的内容，不过一边说着还要不时地加快脚步。即使如此，风临江还是吃力的落下一段距离，现在他的身体可能还不支持他走这么远的距离。

谷海鄙夷地哼了一声后问道：“老夫问的是你觉得！”

“我觉得，修炼其实就和农夫种田、木匠做工一样的。”

“什么意思？”

谷海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的描述顿时有些兴趣。

“农夫可以不种田去做工，木匠也可以不做工去种田，但双方都会因为学艺不精而饿死，亦或者逐渐熟练由农夫变成木匠，由木匠转换成农夫。修炼其实就是我们不甘于成为农夫或者木匠一样的存在，就像农夫不想一辈子种田，木匠也不想一辈子面对木屑家具一样。”

风临江随手从路边摘下一朵花数着它的花瓣说道：“这朵花一共有五片花瓣，但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五片，甚至于它有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一朵花。异于同类即为怪、思想超脱即为妖，这是世人对待异常生命的概括。可我觉得它们就和我们修炼是一样的，也和农夫木匠一样，不想一生都囚禁于这幅躯壳之中。”

“有趣，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啊？那你觉得修炼是为了什么？”

说真的，谷海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虽然有趣但是回想起来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如果我说是为了变强是不是太随意了？”

“你觉得呢？”

“可这就是我的目的。”

风临江提到这的时候变得难过起来，他想起了自己四岁那晚跪在后山请云萧子传授自己修炼功法的场景。十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也什么都变了。

谷海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转移话题说道：“你小子也算是个人才了，十年来藏得这么深。以你的天赋要不是经络被毁，三十岁之前一定能震撼整个武修界。哎呀，可惜啊，你怎么想的起来去和淳庆硬刚呢？”

“前辈您就不要嘲讽弟子了。”

“好了说正事。看好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还没等风临江反应过来，谷海一转身两指便迅速抵在他额头间，随即一道金光径直钻入到他的脑海之中。

在风临江的脑海中，他用着谷海的视角快速浏览着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前面大多就是刚才谷海讲述的关于斩杀乔木辉然后被追杀的场景。其中最让风临江注意的就是那个救下谷海的神秘人。

就在风临江已谷泽的视角看完神秘人施展的神技后神秘人突然转过身来说道：“你来了！”

风临江吓了一跳，那一刻他感觉神秘人就好像越过了时间与很多什么的东西在与自己对话一般。

“别怀疑，我在与你说话。风临江！”

风临江下意识地问道：“你知道我？”

神秘人没有露脸但毫不避讳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棋子。”

风临江借着谷泽的身体不禁皱眉，他很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滋味，但现在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办法。

“只要你答应成为我的棋子，你的伤势就可以痊愈。”

神秘人再次开口，这次直接抛出了风临江最不能放弃的条件。

“好。”

风临江答应得十分爽快，他目前不在乎是不是棋子，他只要恢复身体即可。

“看好了。”

神秘人说完后风临江脑海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本书，风临江下意识地想去触碰它。念头一动，这本书就自己靠近铺展开来。

“《衍灵诀》？”

风临江看着三个发着白光的字不由得疑惑起来，一步功法就能让自己复原吗？

《衍灵诀》中记载了一个独立的世界，用这里能理解的话来讲就是“灵界”。《衍灵诀》并不是武行界的功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的，因为灵界存在于武行界之上。

风临江快速看完内容，原来自己所在的武行界只是灵界开辟新空间的时候残留的一角。只不过就连当初开辟新空间的那位都没有想到武行界拥有着灵界都吃惊的特殊资源。

所以当时那位为了保住武行界便在这个空间设下了结界，也就是说五大国之外的凶残地界原来是结界，难怪这么多年来前往的人只有云萧子一个人回来了，看来这也就是云萧子一直不愿说出真相的原因，那里的世界绝对异常凶险。

武行界理论上就是一块大肥肉，所以也就不会只有一个空间对其眼红。《衍灵诀》中就记载了好几个界面在武行界周边疯狂试探。但风临江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灵界也许才是他的新征程。

《衍灵诀》全文看上去并不像是一部功法，更像是灵界百科全书。风临江看完后也并没有找到任何修炼之法，只提到了一些灵界修行的法门，至于恢复自己伤势的法子也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