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摇摇晃晃的车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盖满了松软的稻草。小姑娘心里一紧，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绑在了一起。“唔唔唔……”小姑娘心里害怕，她叫了几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发不出来，只好强撑着坐了起来。她这一坐，才发现眼镜男正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唔唔唔……”“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既然你娘没了，你爹对你又不好，我直接送你去一个好地方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仅不用干活，人家还把你当少奶奶一样供起来，怎么样啊？”

眼镜男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斯文和儒雅，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沉可怕。“唔唔唔……”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就是说不了话，她用力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却发现根本是徒劳。“眼镜，前面就快到了。你准备一下，把她的脚也绑起来，我们好一块抬下车去。”

前面开车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对眼镜男说道。“知道了。”

眼镜男应了一声，拿过身边的绳子就来抓小姑娘的脚，小姑娘害怕得接连后退，嘴里还发出无助的“呜呜”声。就在两人一个抓，一个躲的时候，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山脚下的破草房前。“眼镜，你好了没有？”

开车的光头有些不耐烦地催了一句，下了车，走到了后面的车厢。“这小丫头，看着小小弱弱的，倒是狡猾，我抓半天了，也没抓到她。”

眼镜男擦了一把汗，顺势坐在了车厢里。光头男不屑地踢了眼镜男一脚，对他道：“你去找买家来帮忙，我在这里看着她。”

眼镜男喘着粗气，点了点头，很快就下车朝破草房走去。可他刚走进草房，刚才还亮着的灯马上就被熄灭了。就听眼镜男惨叫一声，就彻底失去了动静。车厢里的光头男见形势不对，立即就就要朝车下跑。没想到刚才还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突然眼神一冷，伸出脚将他绊倒在车厢里。光头男双膝跪倒在车厢里，可他很快就用双手撑了起来，又要朝车下跑。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她一把跃起，一下子就揪住了光头的后脖领。光头男身量极高，身体也健硕，他恼羞成怒地一回头，转身就给了小姑娘一拳。小姑娘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可光头男却趁她闪躲的功夫，直接跳下了车。光头男跳下了车，赶紧朝前跑。可还没等他跑几步，就见前面开来一辆警车，车上还开着晃眼的大灯，照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就在他强忍着不适，想要从侧面逃跑的时候，杜明川已经从车里跳了出来。他飞身上前，只一脚就把光头踹倒在地，躺在地上直叫唤。见光头男被杜明川制伏，马上就有人上前把光头男拷了起来。车上的小姑娘也跳下了车，朝他们走了过来。没一会儿功夫，眼镜男和光头男都被叶公安带了回去。面对连夜的审讯，眼镜男和光头男就跟吃了哑药似的，一个字也不说，就闭着眼睛装死。公安局的人连番上阵，愣是撬不开他们的嘴。没办法，叶公安只好把身后的人都叫了出去，想在眼镜男身上找突破口。“这个姑娘，你认识吗？”

叶公安把林小美的照片放在了眼镜男面前，眼镜男只瞥了一眼，一脸不屑地转过了头。照片上的林小美眼睛明亮，笑得格外灿烂。这是林大山当时报案找林小美时从林小美工作证上抠下来的照片。那个时候的她，天真烂漫，以为自己有着美好的未来。其实眼镜男是真的不记得林小美了，他拐骗林小美的时候，林小美刚从医院跑出来，不仅一脸憔悴，眼神也格外疲惫，跟照片上的林小美一点也不像。“那你再看看这张照片。”

叶公安把林小美的死亡照片举到了眼镜男面前。眼镜男不以为意地瞧了过来，在瞧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对上了林小美微微泛白，却闭不上的眼睛，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认识她吗？”

叶公安的声音很轻，却很冷。眼镜男想别开眼睛不看那张照片，可叶公安却死死揪住他的头发，把照片举到了他眼前。“你应该认识她的。几个月之前，为了不被你拐卖，她从你的车上跳了下去，跳进了悬崖。”

眼镜男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林小美跳下山崖之后，他也害怕了好一阵。那段时间，他几乎不敢出门，也不敢看报纸，生怕林小美的尸体被人发现。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的胆子又慢慢大了起来，继续开始在车站蹲守，拐卖起了其他无辜的女孩。林小美会死，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可亲眼看见她凄惨的死状和她身边那具小小的尸体，一股股寒意从他的脚底和后背慢慢沁入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镜男的防线再也受不住了，他的脑海里全是林小美那双灰白色的眼睛。“没事，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没做？”

叶公安拿过一个架子，把照片固定在架子上，只要眼镜男一抬头，就能看见这张照片。做完这些，叶公安也不多做停留，开了审讯室的门就出去了。“你……你快把照片给我拿走！拿走啊！”

眼镜男挣扎着想要追出去，可他的身体被牢牢禁锢在椅子上，根本移动不了半分。“我没做，这不关我的事，你快把照片拿走啊！”

眼镜男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叶公安站在门外，脸色凝重地静静地等着。眼镜男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叫到嗓子都沙哑的时候，他终于放弃。可是只要他一停下来，照片里的那双眼睛死气沉沉的眼睛就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