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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节 沈阳城的税收大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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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内、外。包括铁岭、开原城。为了这两条政令,就是庆典的时候都有无数人在议论。李常已经连续三次找到孙传庭:“大人,我看不用再派人去听了,没人不服,也没人说大司的坏话。”

“你呀!”

孙传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根本就没有说清楚。不是让你派人去听百姓的反应,而是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借这个机会来搞乱子,别忘记了这次从辽阳那边又过来的很大一批人,这人多了就怕有些人不存好心。”

李常一拍脑袋,转身就往外走。孙传庭还喊了一句:“动静别太大,别有点什么就乱抓人。”

“成,我思量思量。”

李常感觉到了压力,巨大的压力。作为原东厂出身的,满脑袋只想着天下间全是坏人,可这会似乎明显有不同了。自己这位置有人盯着呢,他可不甘心让人把自己顶掉。孙传庭看着李常走远,没进自己的屋,而是进了张慎言的屋。“张大人!忙着呢?”

“忙呀,说是六部,可咱们六部的官员都是什么,没几个真正顶上事的,还好现在只是数城之地。”

张慎言指了指自己身旁堆成小山一样的卷宗,他没指望孙传庭同情自己,因为孙传庭那里不比他手。孙传庭坐下:“闲聊几句。”

“孙大人尽管说。”

张慎言手上还没有闲着,公务太多了。“这里的税,抽的比朝廷重太多了,朝廷的商税是三十三抽一,这边最低的都是这个的三倍,最高的达到了七倍。可商人们却是全盘接受了。孙传庭讲的这些,张慎言自然是关注过。放下手上的笔,张慎言说道:“孙大人,您也曾经是一县的父母官,难道还不懂吗?”

“懂是懂,只是……”孙传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了。他查过账目,百姓们实际留在口袋里的比例是多了,而官仓也足够的丰厚。那么,大明朝廷所收的,中间的部分呢。仅仅是官员们剥了一层吗?可是这账目却怎么都算不清,正因为孙传庭作过一任知县,所以也算知道一些灰色的部分。正因为知道,所以算不清。总是有那么多不知不觉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落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太多,但却知道一个数据。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前一年,朝廷实收的田亩比嘉靖元年,少了大约三亿亩,只有五亿之亩了。”

“田呢?”

孙传庭惊呼着。张慎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仅仅是一员小吏,大人物们或许知道吧!”

“今日不谈了,我还有些公务。南下盖州的事情不敢怠慢呀。”

孙传庭没敢再说下去,是怕说下去就没个完了,而且或许会说到一些禁忌的话题吧。张慎言也不打算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他的家小已经接到辽东了,家里那点田,也不值得放在心上了。刘澈这边,对于官员们来说,最贴心就是,可以让家小在身边。孙传庭刚回到自己的屋,笔才提起来,砚台里还没倒水,就有人进来报告:“孙大人,今天晚上,会有小宴。所请的人名单如下!”

小宴呀。名单上已经有三百多人了,请客的是刘澈。而请客的目的是,给胡天任等几人办喜酒。喜酒呀!孙传庭心说事先没有半点风声,自己连价礼物都没有准备呢,这会去准备的话,能准备一点什么呢?地点没在城内,而是在城外。孙传庭把笔放下了,心说今晚上又不用回家了,手上的公务已经不能再拖了。到了外院,却见张慎言也换了身衣服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七八个职司不低的文官,都是当初一起过来的进士,也是几经考验,受到沈阳这边上上下下信任,才委以重任的。“孙大人,既然是大司马设宴,那么这礼物怎么办?”

“等几人……”孙传庭给张慎言看着那请柬:“连人数都没有写清,这礼物还真是不好办。”

“其实也好办,大司马摆明了就是没打算让咱们送礼,可上门手不能空,或是买些酒,或是买些肉。到现在为止,下官也没有搞清,今个这喜酒是怎么一个喝法。想来应该与普通的喜酒不同,所以请两位大人决断。”

“这就么办了,分头去办,然后东门外见。”

孙传庭心说,既然搞不清,那么这也是一个办法。东门校场,许多武官过去的时候都是空着手,他们的脑袋比孙传庭简单多了。进了校场,孙传庭见到马林一个人站在营门处,走过去问道:“马将军,今个这喜酒有何不同。”

“没什么不同,喜酒就是喜酒。只是……先白后红吧!”

什么叫先白后红,孙传庭再次问道之后,马林才说道:“胡天任这会人在城东山脚下,立衣冠冢呢。抚顺城当是,他一家老小,还有许多营中的兄弟,要说死人,死的真是不少。大司马说了,任何人也不能过去。”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胡天任,一把刀威震辽东,双刀在手敢与天下最强者一战。掌中刀,杀人无数,曾经身中六箭,三刀都没有退后半步,血战到杀尽每一个敌人。可此时呢,胡天任哭的象一个孩子,跪伏在地上放声哭泣着。七鹰也在哭,他们也是抚顺城的幸存者。岳武持枪站在距离百步的位置上,默默的看着,岳武的心也一样的痛。刘澈呢,站在更远处,也是独自一人站着,他的亲卫距离这里还有一里多远呢,在这个范围内,有岳武在,有胡天任,有七鹰,就算有刺客来,只能是给胡天任一个血祭的人头罢了。突然,胡天任站了起来,双手按在刀柄上,岳武握着长枪的手也不由的紧了一下。此时,胡天任要打,他不能不出手,只当是舍命陪君子了。可胡天任从岳武身旁走过,没有出刀。而是直接走到刘澈面前。“胡兄,是兄弟……”“回去喝酒……胡天任爽朗的大笑着。那什么一跪谢恩这种事情,不是胡天任作的,而且这份恩情不是一跪就能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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