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船夫的帮忙，韩言可以说离开了气定学院的控制。船夫缓缓拉动竹竿，让船驶入岸边。“客官到岸了。”

船夫的话把熟睡中的韩言给叫醒，韩言晃动身体几下，猛然坐起来。还处在睡梦中一般，迷迷糊糊嚷着，“到了吗？真的到了吗？”

“客官不信你可以探出头来看下的。”

韩言把头往外张望，船夫把船停泊在码头上。海边都停满大小货船，赤膊上阵汉子来来往往扛着货物进行着劳力活。“还真的是到了，船家你的摇船技术还挺一流的吧。”

船夫拦住韩言登上岸，婉转问道，“客官你是否忘记了什么东西？”

“忘记东西？”

韩言在甲板上面把看一番，除了几根芦苇干外就毫无其他东西，他道，“没有啊，我没有忘记东西啊。”

“客官你在想想，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韩言道，“没有啊。”

船夫一听可就不耐烦了，脚板把船板都踩响，环住两臂食指不停敲打着右臂。“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的？船钱啊，你坐船还真的不给钱的，你还想得可以的。”

经过这么一点拨，韩言立即醒来，回身喊道，“洪星到你干活了，给钱啊。”

船夫火冒三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怒吼道，“少给我装糊涂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里除了你跟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你分明就是想赖账的。”

“赖账说的那么难听的，我需要欠你那么几毛钱吗？”

“那你赶紧给啊。”

船夫摊开手掌，韩言在周身都翻找一边，掏出来的只有碎银临船夫的要求差了一大截。船夫勃然大怒道，“你没钱学人家做霸王船，好我这就送你去官府，让大老爷来惩罚你的。”

船夫与韩言在岸边拉拉扯扯的，引起了不少搬货大汉注意。船夫一个不好脾气把韩言推到地上，在气定学院，韩言早就耗尽了魂气，此时身体十分之虚弱。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休想给我装可怜，不还钱，我这就打死你不可。”

船夫从船板抽起一根竹竿，多余话不说，当着韩言头就是狠狠敲下去。处于本能反应，韩言用手挡在额头前。“咯吱”，竹竿折断成两截，韩言半天都没有感到半点疼痛。“老板需要做事那么绝吗？”

韩言抬头，满脸络腮胡子大汉出头帮他。船夫嚷道，“我不用吃饭吗？我不用养家吗？你说的那么轻巧，你帮他给那船钱啊。”

“不就是一点钱吗？需要吵吵闹闹的。”

大汉从腰间掏出银两交付到船夫手上，得到了银两，船夫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样。船夫笑嘻嘻道，“这可以，这还差不多了。小子算你走运了，有人帮你付钱了，下次没钱不要学人坐船。”

大汉驱赶船夫走开，“走吧走吧，收了钱还不赶紧走，还在磨叽磨叽的。”

韩言环视一番，就因他欠船夫那点钱，把不少人都吸引过来看。大汉那么急着让船夫离开，韩言大概都猜到一半理由了。“这大汉真善良，怕我尴尬的。”

大汉要走开，韩言走了上去，“大哥，大哥。”

大汉回身好奇道，“怎么了？”

“大哥你帮了我，我也要帮大哥的。我欠大哥的钱，我会还给大哥的。”

这名大汉，肤色黝黑肌肉十分结实，一看就是常与干重活人物。相比大汉，韩言就孱弱不少了。大汉摆手道，“每个人都有困难的，你有困难，我能帮你的，我尽量帮你了。好了，你可以走吧。”

“大哥我不能走的，我还欠你钱了。”

“不用了。”

远处一人吆喝道，“大河你还闲说啥呀，赶紧过来搬货了。这一船货不卸完，今晚大伙儿都不用休息了。”

“来了来了。”

大汉举手回应着，随后对韩言道，“回去吧，不用你帮忙了。”

“哦，大哥需要帮货物，我来了我来帮大哥吧。”

韩言主动跑了上去，大汉看着直接摇头。在大汉群中，多了一个瘦弱的身躯，大汉搬货一次搬两袋，韩言只能搬一袋的，为了不输给其他人，韩言只好用速度来弥补自己的力量不足。大汉群中，看见这么一个少年钻来钻去无比积极，也瞬间燃起他人搬运的热情。在搬货过程中，韩言打听到，刚才帮他付船钱着，名叫张大河。在这个码头搬运货物，足足有三十个春秋。“张大哥啊，你搬运这个累不累的啊，天天都这样不辛苦的吗？”

韩言与张大河并肩走着，右肩扛着种种麻袋，这让韩言说话有点跟不上气。“累也要干了，不累我怎么去赚钱了。”

张大河就与韩言拉家常几句，他迅速投身入工作中，说起来，这张大河工作比起任何人都要卖力。管家都说了休息喝杯凉水，众人都停下来，唯独这张大河一头牛来来去去的。韩言捧着盛满凉水大碗，“张大哥喝杯水先了，先来喝杯水啊。”

“不用了，我还有干活了，我还要干活了。”

张大河憨笑着，埋头就是苦干起来。一人嚷道，“张大河就是一头牤牛，就知道怎么干怎么干，从来都不会偷懒等等的。”

“你认为张大河跟你一样吗？他要集钱了。”

“集钱那么拼命，他有命去享用吗？”

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张大河拼命赚钱的，拼命集钱的。可是奇怪的是，无人见过张大河吃过一次好的，所以张大河钱的去路成为一个谜团。“这张大河可抠门了，让他请我喝顿酒，他死命都不肯。我就不明白，他留那么多钱干嘛了？”

“张大河是一只铁公鸡来的，你先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我看你肯定是没有睡醒了是不是？”

对于贬低张大河的话，韩言却不认同了，他抱不平道，“刚才张大哥帮我付了船钱了，张大哥才不是那种抠门之人。”

“看这个小子，受了张大河小小的恩惠，就帮他说话。你还不懂张大河的坏处了。”

面对一阵阵的嘲讽声，韩言如果有魂气在身上，他肯定一掌一个把他们都合上嘴巴。想深一层，如果得罪了这些人，张大河今后可就难以在这里立足。韩言拳头松开，任由这些人胡说八道一通。夜幕降临，管家给劳工方法工钱。码头的规矩是这样的，干一天活，就给一天的工钱的。所以说，晚上是工人最为高兴的时刻。“走了，我们去喝酒。我带你们去吃香喝辣的。”

领到工钱的大汉聚拢一起，不停哈哈大笑着。一人招呼独自数钱的张大河，“大河你去不去啊，我们算上你一份。”

张大河摆手道，“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你这个抠门人，不用你出钱了，去不去啊。”

张大河憨笑着，“你们玩的开心点，我就不去了。”

“走，不要管他，他是不合群的。”

张大河把钱都点算了一遍后，他走到韩言身边，“小弟这是你的工钱，你也辛苦了。”

张大河从自己工钱里面，拿出一小部分给到韩言。韩言急忙后退着，“这钱我不能要的，我绝对不能要的。”

“怎么不能要了，这是你的努力成果的，这是你应该的。”

韩言说什么都不肯要，张大河这人也是十分老实，说一就是一的。两人纠缠了大半天，韩言妥协道，“钱我不要了大哥，我大哥我肚子饿了。不如你请我吃几个馒头，这样可以吗？”

“吃什么馒头了，别吃馒头，大哥请你吃鸡肉。”

说着，张大河就拉着韩言手走着。这一刻，韩言感到的是温暖，是人间的温暖。眼前的张大河一点都不像是众人所说的铁公鸡，什么抠门人。“在吃饭之前，要先去一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啊。”

“去到，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韩言不继续问，就跟在张大河后面，越看张大河越觉得像自己大哥一样。烟花酒馆旁，不少风尘女子站在楼阁外，不停抛着纱巾对过往的客人打着眼色。张大河就带着韩言站在柳树下，这个位置看上去，可以把酒馆看个完全。韩言抬头赞叹道，“老实说啊，这还挺不错的啊。”

“别乱看了，这地方不适合你看的。”

韩言吃呆呆道，“也不全是了，这里的人都穿着十分华丽啊。浓妆搔头的，怪惹人喜欢的。”

“小弟眼睛不要乱看，等人就好好等人，听清楚了吗？”

张大河的话，韩言是要听的，他就不正视而是偷偷看着。“客人进去里面坐坐吧，看你们站在这里多无趣啊，我们有小姐陪你们喝酒唱歌的。”

一拉客者上来就怂恿着韩言等人进去，张大河正容道，“不必了，我们是在这里等人的。”

拉客者掀开柳条，一看是张大河，他没好气道，“张大河怎么又是你啊，滚开点啊，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的。”

“我们在等人，等了人，我们马上就会走的。”

“老李，老李。”

拉客者见到熟客人，他马上迎上去，那是一位衣着还不错，可样子就长得有点猥琐。尤其是那八字胡须，手不停在上面摸着，看着都让人觉得怪难看的。“李四大哥。”

长相丑陋的男人，不但受拉客者欢迎，连憨厚的张大河都跑了上去。“李四大哥，李四大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被张大河称为李四的男人，摸着胡子上面的八字胡须，眯眼看着张大河。“怎么又是你啊，每个晚上都见到你，你到底烦不烦的啊。你不烦，我大爷都觉得十分之烦了。”

张大河把银两都碰在手上，并恭敬非常递给了李四。“李四大哥，这是我一天下来的工钱的，虽然不能一下子凑齐所有的数量。但是我会努力的，我现在都在努力的。很快我就可以凑齐李四大哥所需要的银两的。”

李四收银两的手十分之干脆，一把就扫光张大河手上的工钱。一句客气话都不说，李四骂道，“太少了，就你这点钱，太少了。”

“李四大哥，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我会继续努力的，只要再过几年的，我肯定可以把这笔钱都凑齐的。”

“那么等你凑齐了再说吧。”

李四捧着肚子往酒馆里面走去，张大河恭敬送着李四进去。拉客者嚷道，“钱送了，你还不赶紧走开啊。不要妨碍我们干活了，走吧，走吧。”

任务完成后，张大河诺诺道，“知道，我知道的，我这就走了。”

“小弟，我们做吧，我们不要妨碍别人家做生意的。”

韩言不解看着刚才那一幕的，“凑齐，究竟凑什么钱了？”

张大河拉着韩言往外走去，“小弟啊，我这就带你去吃鸡肉啊，很香的这鸡肉。你干活一天下来都累了，我让你吃一个饱的，吃一个好的。”

韩言摆头道，“不要吃鸡肉了，大哥，我想吃馒头了。”

看见张大河把钱都给了其他人，他又怎么好意思去乱花张大河的钱。韩言道，“我们去吃馒头吧，大哥我想吃馒头了。”

“没事啊，大哥我留下了点钱了，够我们去吃鸡肉的。你辛苦了一天，可不能让你吃馒头的。”

韩言站住不动，张大河好奇道，“怎么了？小弟走啊。”

“大哥你如何不肯带我去吃馒头的，我就不走了。都说了，我想要吃馒头，我不想吃鸡肉的。”

鸡肉跟馒头相比，谁不喜欢吃鸡肉了。韩言这份情谊，张大河收到了，他含着热泪道，“是大哥没用，是大哥没钱，不能带你吃好的。还要你来用这样的话，来哄大哥的。”

“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真的不想吃鸡肉了，我就爱吃馒头的。难道小弟这个要求，大哥你都不能答应我的吗？”

张大河呵呵道，“可以可以，这个要求大哥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韩言张大嘴巴发出大笑声，他知道越是笑的大声，越能让对方不用为钱财事情而担忧着。韩言嚷道，“走啦大哥，我肚子饿了，我们赶紧去吃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