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样才可以与痛苦的度日如年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上帝的信徒总会传递给我们一种信念，那就是天堂是没有痛苦的。

苏东阳和秦菁的快乐时光，在齐婧萌的一个惊喜中彻底打破了。

当莫凡回到学校看见一辆奔驰汽车时，她隐约想起了一个女人，她走到苏东阳的寝室楼下，终于确定了她的猜测，齐婧萌回来了，在寒假前的最后一周。她连忙拿出手机打给苏东阳，听到他的声音，莫凡平静的说，“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苏东阳听到篮球掉落在地的声音，他的眼前是娇俏可人的秦菁，可是电话的那一头，却告诉他，一个他几乎忘记的人，回来了。

秦菁似乎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苏东阳的脸上，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你怎么了？”

苏东阳甚至忘记挂断电话，被秦菁握紧的手不自觉的抽了回来。

秦菁忽然在他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距离。

苏东阳的脑中像是想到了一个曾经他承诺过的誓言一样，那张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忽然浮现在他的眼前，抹不去，他再看向秦菁，她委屈而又迷茫的神情，让他心中莫名的疼痛，他将她拥在怀里，“对不起。”

秦菁似乎感受到了那个压力的来源，很快，她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轻轻推开苏东阳，柔声说，“你去吧。”

苏东阳摇头，“我不要。”

秦菁捧着苏东阳的脸，深情的对他说，“东阳，这段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只要你确定你是爱我的，对于我来说，就值得了。你不用逼自己去选择，你说过会娶她，去吧，我愿意做你心口的朱砂痣。”

说完，她轻轻的吻向苏东阳的唇，像是第一次在球场，她吻他，只是这一次，她吻的湿润了眼睛。

苏东阳紧紧地抱着秦菁不放手，他不得不承认，他对秦菁是真真切切的爱，再远的思念，也抵不过每时每刻的相见，她知道他的每一个传球代表着什么，她陪他在训练场上奔跑，她为他洗干净队服，为他**心便当，他都懂，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全国联赛，他们现在的积分已经排在第三名了，仅仅输了3场比赛，很快将进入季后赛，那是这支球队第一次打进季后赛，那也是苏东阳人生中的第一个季后赛，全国冠军那么近，又那么远。齐婧萌不早不晚的回来了，会终结这一切吗？苏东阳搂着秦菁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怎样面对她？现在的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的拉着她的手，抱着她甚至亲吻她吗？如果他可以，那么秦菁怎么办？

吴童走进球场，看到正在相拥的两个人，他故意咳了两声，却发现秦菁的眼睛红润，再看向苏东阳，他眼中也有说不出的哀伤，吴童不解的问，“怎么了？”

秦菁目无旁人的对苏东阳说，“去吧，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回来训练的。”

苏东阳只是注视着秦菁那假装坚强的脸，一动不动，他没有离开的力气了，如果秦菁死缠着他不放，那么他倒是会想起齐婧萌的平和，可是她没有，她越是不想自己为难，苏东阳就越是走不动。

秦菁看苏东阳还是不动，连忙用力向外推他，“走啊，再不走我就改变注意了。”

她依旧用力向外推着苏东阳，眼泪在空中飞舞，“你快走，”一直把他推到大门口，她狠狠的将门关上，靠着门一点一点蹲在地上，抱着头小声的抽泣着。

吴童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将她揽在怀里。学着莫凡对自己那样，不让秦菁的眼泪落在地上。

莫凡在电话的另一边听到秦菁的话，她似乎能够体会秦菁的心情，一股酸涩涌上鼻尖，那个天真的女孩，第一次在球场上见到她时，她天真的说，整个球场都是她的。莫凡才明白，自己对苏东阳的那点喜欢根本算不上什么。

苏东阳看着手中的电话，是齐婧萌买给他的，莫凡的声音在里面传过来，“东阳？”

“你都听到了？”

“是，你打算怎么样？”

“莫医生你教教我该怎么做，好吗？”

莫凡看着充满期待的齐婧萌，她是回来捍卫她的爱情，她没错，只是她回来的晚了一些。“当初在长椅上，不是已经教过你了？”

“我想，我应该知道答案了。”

苏东阳挂断了电话。站在球场外，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想起那里的每一个回忆，原来当年在草地上和胖子说不会辜负的人，现在必须辜负了，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几乎被那个球场精灵填满，那球场里全是来自她的画面，温度，味道，还有温存。如果爱一个人是错，那么他愿意为了秦菁错下去。两个人幸福总好过三个人一起痛苦。

莫凡也没有停下她的脚步，她快速的跑回她的寝室，找到前不久田月夕给她的纸袋子，又向男生寝室跑，一直到齐婧萌的面前，她不顾形象的大口喘气，递上纸袋，“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我觉得，这个你有必要看一下。”

齐婧萌对突如其来的陌生女孩十分不解，她对莫凡的印象只停留在苏东阳的只字片语中，反复思量，她小心询问，“你是莫凡？”

“是我。”

莫凡依旧没有平复气息。

“这是什么？”

“是田月夕，希望我交给你的。”

“田月夕又是谁？”

“马孝川的女朋友，以前的。”

莫凡解释道。

齐婧萌接过纸袋，没有立刻打开，她似乎猜到了莫凡的唐突，微笑道，“你知道我来找东阳？”

“刚好经过，看到你，就想起这个嘱托，怕你走了，所以有点急，不好意思。”

“难道你觉得，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

这个来自齐婧萌并非善意的问题让莫凡有些不知所措，她印象中的齐婧萌不是这样的，在苏东阳口中的齐婧萌也不是这样的，除非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遇到了什么事，或者，莫凡忽然想到，或者是齐婧萌根本已经知道了东阳和秦菁的事情，聪明如她，没有接通的那次电话，会不会已经让她怀疑东阳，而一个女人，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爱人给予自己的回应，会做出什么事情，莫凡不敢再想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

齐婧萌语气缓和，带着她独有的平和玩笑道，“你是怕假期之后，我又要回英国，所以见不到我？”

莫凡尴尬的笑着答是，她清楚这是齐婧萌在给她找台阶下。

“放心吧，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我不回去了。”

齐婧萌嘴角的酒窝像是一对精灵在曼舞，夕阳下，她笑得很天真。

可是莫凡却笑不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苏东阳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她更想不到之后的齐婧萌会怎样，而她却只能做个旁观者在一边无能为力的等着一切的改变。

齐婧萌看着手中的纸袋，想到那个胖子，她会心一笑，那本基督山伯爵，他应该看完了吧。

看到男生寝室楼下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曾经深爱的，一个是自己的挚友，再想起球场紧闭的大门里或许已经泪不成泣的女人，苏东阳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