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位是？”

看到站在门外的萧晨，年轻人问道。“普通朋友，来找我办件事。”

因为萧晨身份特殊的缘故，杨千雪只能这么介绍。“今天有什么发现没有？”

年轻人又看了一眼萧晨，这才看向杨千雪，摇了摇头：“查了十几天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杨千雪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了句知道了后直接转身向车库外走去。年轻人看着杨千雪的背影，欲言又止，就在杨千雪要走出车库的时候，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千雪，今天晚上下班之后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杨千雪驻步，转过身沉思了片刻，充满歉意道：“抱歉啊，今天晚上我应该还有事儿。改天吧。”

说完快步向萧晨走去。年轻人哭丧着个脸，自从被调到这个小组，杨千雪好像就没有一天不忙的。“这辆车是不能指望了，别说指纹，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犯罪嫌疑人做的简直天衣无缝。”

杨千雪与萧晨并排走在路上。萧晨笑而不语，这一点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车上能发现指纹或者头发，那这件案子两年前就结了，他们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的拉自己下水了。“带我到那家银行看看！”

萧晨双手插兜站在燕北银行对过，紧紧的注视着这座建筑。“当时运钞车就停在银行门口，车里有两名押运员。当时押运员刚刚下车，”杨千雪指着银行门口，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犯罪车辆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直接停在了银行门口，犯罪嫌疑人下车之后直接开枪将押运员打倒。劫持了钞票后，向春华路方向逃窜。从出现到离开，不到七分钟。”

从杨千雪口中得知，案件发生时，燕北市下了一场大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而车辆上了春华路之后更是如鱼得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连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春华路附近两年前才规划为城区，路上几乎没有摄像监控。所以他们才选了这家银行作案！”

萧晨不得不佩服这四个劫匪的精心策划。“目击者呢？”

萧晨问道。杨千雪叹了口气：“这是最麻烦的，两年前的目击者笔录里，没有一条有用的线索。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大雨天谁有心情去看路上狂奔的汽车。再加上春华路附近那时候已经开始大规模拆迁，路上能有一两个人也算是万幸了。”

“贼鸡儿难办，”萧晨笑了笑，想要破这种没什么头绪的案子，对警察来说难如登天。“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被劫钞票，这件案子恐怕就会和很多悬案一样，永久的尘封在档案袋里。”

杨千雪说到这里，难得的在萧晨面前流露出了笑容，她看向后者，郑重道：“所以我们需要你把这个流出的源头挖出来！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工作也许会很危险。你自己要千万小心。”

“嗯——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杨千雪这才想到，有一件事被自己抛到了脑后，她示意萧晨等等，旋即在自己的包里翻了起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萧晨手里。萧晨看了看照片上面容和善的男人，沉思了起来，想起了两年前在燕北疯传的谣言：“盛隆集团董事长吴胜。”

“两年前因为资金不足在这里贷了一个亿的款项，因为银行现有资金不足，所以才特地从别的银行临时抽调了一千万过来。既然你们在怀疑他，那这件事就不是谣言咯。”

杨千雪拿出一盒棒棒糖递到了萧晨身前：“来一颗？”

萧晨笑了笑，没想到这看似强硬的女人，也有一些小女生的独特爱好。他拿出一颗，拆除包装后塞到了嘴里。“也不全算是谣言，当初案发的时候我们就对他调查过。他贷款不是因为工程资金不足，而是因为欠债了。据我们所知，因为当年房价下跌的缘故，他亏了几个亿。这几个亿导致盛隆差点垮台。所以他才从不同的银行同时贷款，一共是八亿三千万。”

杨千雪说完将棒棒糖咬在了嘴里。出于这个理由，吴胜遭到怀疑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换个方面想一想，几个亿的债务这一千万起不到什么作用，从逻辑来讲上有些说不通。没等萧晨发问，杨千雪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从逻辑上有些说不通，所以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也就小了很多，不过对他的怀疑一直没有排除掉。”

萧晨点点头，查案时不可能因为逻辑不通，就放弃对这种可能性的调查，这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原因：“还有别的吗？”

夏日的烈焰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更加肆虐了起来。刺眼的阳光让杨千雪有些睁不开眼，她遮了遮眼睛，“找个坐的地方继续说吧。前面有一家奶茶店，去那里。”

“也好！”

萧晨双手插兜跟在杨千雪身后，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路对过的燕北银行。杨千雪上身穿了一件浅色的短袖，下身一条洁白的长裙直没过膝盖，她用包遮着头顶，甩着洁白的小腿肚在烈日下小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充满活力的杨千雪，让萧晨找到了一种回归都市的感觉。在部队的四年，除了枯燥的训练就是大老爷们之间相互的较量，最多休息时扯扯皮、聊聊女人，以此来过过嘴瘾。萧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变了，从以前的不羁变的成熟稳重。在家面对父亲时还好，但是一出了家门他总是会不自觉的谨慎起来。这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尤其是他在和杨千雪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来的更加强烈。在杨千雪的带领下，二人进了一家奶茶店。因为夏日的原因，中午很少有人出来，店里也有些冷清，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几对小情侣。进门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凉气让萧晨心旷神怡。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冰爽的气息。“两杯奶茶，加冰。”

杨千雪笑着对吧台里的妹子说道。“好的，稍等！”

不一会，奶茶就送到了杨千雪手里。她端着两杯奶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期间萧晨一语不发的跟在她身后。“这些事我来做，就行了。”

坐下后，萧晨笑道。“来者是客嘛。”

杨千雪说着将一杯推到萧晨身前。“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燕北人，十七岁那年的暑假就跑遍了整个燕北。可以说燕北这里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萧晨笑笑，“所以你才是客。”

“但是你初来这个小组，就是我的客人，这点毋庸置疑。”

杨千雪莞尔一笑，问道：“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对吴胜的怀疑。”

萧晨嘬了一口吸管。“哦，对！”

被这么一提醒，杨千雪道：“对吴胜的怀疑从来就没有排除过，这次的事情虽说表面上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这里面也有他的身影。”

“发现的纸币跟他有关系？”

萧晨小小的吃惊了下，这件事如果跟吴胜有关系的话，那他是没跑了。“也不算是关系，那张纸币的拥有者里有他的侄子。”

杨千雪说着又翻了翻包，再次拿出了一张照片，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男性：“吴齐，燕大大三体育系的学生。这是你主要要调查的人，吴胜那里交给我们。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别人作案，所以你的工作就要辛苦一些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张队。”

萧晨点点头，将照片里的人深深的刻到了脑子里，做完这些，他摊开手对着杨千雪笑了笑：“我像不像个学生？”

杨千雪轻轻舔了舔嘴唇，道：“不像，有些过于谨慎了。但是燕大出了名的出奇葩，你挺符合奇葩这个词的。”

“你妹。”

萧晨苦笑。“你四年前在燕大上过几个月的课，再加上那几个月没少出风头，学校内认识你的人也不少。身份这方面就不用刻意去隐藏了，那样的话会更让人怀疑。”

杨千雪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