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站了起来，哼着歌朝她们走去，她们听到歌声也站了起来，干笑着向我打招呼，我朝她们点了点头，含笑道。“原来是白凤公主啊，我刚离得远，看不真切，没有和你们打招呼，还请白凤公主见谅。”

两个互望了一眼，明显感觉到她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白凤噙着一抹笑道：“言重了，我还以就我们两个在这里，听到你的歌声才知道你也在这里。”

我道：“大帝仙出了那样的事，帝后一点心情也没有，所以我才到这里采合仙珠回去熬给帝后喝。”

白凤尴尬地笑了一下，眼眸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快些回去吧，别让帝后等急了。”

我和她道别转身离去，我不知道我此举有没有消除她的疑心，但我肯定引起了她的伤心之处，走了很远，我听到了她低低的缀泣声，小羽毛轻声安慰她的话语。我搜取了这仙侍有关白凤的信息，她只知道个大概，其中原由并不太清楚，那是天帝亲自下的诏令，让九帝仙的侍从迎娶鸟族的白凤公主，而白凤公主原本属意的是端木清。我暗暗惊讶，原以为端木清女人缘不好，没有想到他的女人缘全都攒在了天界，幸好那时天帝不允许我来天庭，不然不用天帝动手，面对众多仙女敌视的目光，我都无法招架。我回去熬了合仙珠给帝后喝，帝后碰都没有碰一下，这时，外面通传天帝来了，帝后坐在那一动不动，压根儿没有要去迎接的意思。天帝大步进来，我们一众仙侍向天帝行了礼，慢慢向外退去。帝后突然开口道：“你们都留下，无需避嫌。”

天帝负手站在帝后身后，目光时而威严，时而厌恶，时而生气，总之就是没有怜悯、痛爱、心痛的，作为一个爱惜妻子的夫君该有的目光。“厚土，你非要这样吗？”

天帝面无表情地问，身上的威严加重了几分。“天帝，我同样也想问你这句话，你非得这样吗？”

帝后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天帝一眼。“你明明很清楚，我对九儿好，不过是在弥补对他母亲的亏欠，你现在怎么又拧巴起来了呢？”

天帝道。“我为你生育了八子一女，为你打理天界，为你放弃了入九天的机会，你从没有觉得亏欠过我什么。你为了自己的天界，牺牲了你一次失控宠幸的魔姬，你觉得亏欠她，要在她的儿子身上弥补，我不反对，但你不能为了要弥补她而对我们不讲一点天伦人情，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尊重你这个夫君的所有决定？”

帝后说得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气意夹在中间，听来却是无比的冷血冷情。天帝道：“厚土，阿清触犯了天规，就应该按天规处置，你不要将这些误解成我要将帝位传给九儿，我只是想让他在天界站稳脚跟，给他铺平道路而已。”

“你不用花言巧语来骗我，我不会再信你。你初说阿清太过仁慈不适合帝位，我的确动摇了，但直到他带回了帝仙骨，在诛仙台上承受剔仙骨之刑，我就不再动摇了。我问你，要什么样的意志才能扛得住那样的酷刑，事后还没有一点怨恨之心？若他不能继承你的帝位，其他八子之中，再无合适的继承者。”

“厚土，你不要忘了，他不是为了天界的利益，他是为了一个妖界女子而为，这样的帝仙，就是不适合继承天帝之位。”

“不管他为了什么，他让我看到他坚强不屈的一面，身为帝仙，痴情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他更懂得去爱，去接纳，会更加宽容地对待六界，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你若真这样想，我现在就下令将阿清放了。”

天帝软下了态度道。“真的？”

帝后这才有了动作，她转过身，半信半疑地望着天帝。帝后虽然生了八子一女，可她的容颜却保持在二十五六的样子，眉目动人，自有高贵气质，又有仙气环绕，说她雍容华贵也可以，说她青春靓丽也不为过。天帝的样貌则保持在四十岁左样的样子，成熟稳重，威严自来，他和帝后站在一起，颇有老少配的即视感，这倒让我颇为意外。天帝朝帝后走了过去，将她搂进怀里，道：“从今往后，我都不会骗你了。”

他垂眸之际，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汹涌澎湃的杀机，他刚刚的话语不过是为了安抚帝后，他早已经派我来刺杀帝后，即使我不刺死帝后，天帝也会让帝后活不成，这个锅，最后都会落在我身上。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帝后不能死，我不但不能杀她，还要保她!就在两个眼含情意之时，倾城突然闯了进来，看到天帝和帝后恩爱的样子，忙转过了身。“帝父帝母，你们俩个什么时候也这么不避嫌了？”

天帝目光阴骘地瞪了倾城一眼，帝后和倾城都没有看到，我却看了个清清楚楚。这目光让我想起了那次在仪桂宫看到小参时，那一闪而过的眼神，我垂眸深思起来。“你来做什么？”

天帝不悦地问。倾城转过身，天帝已经松开了帝后，两个并排站在一起，目光同步地望着倾城，一个面带慈爱，一个目光威严。“帝父帝母，你们可要为我做主。”

倾城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帝后心疼她，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关爱地问：“怎么了？”

倾城边哭边道：“那仙药岭的副领主太过分了，我去他那买一百斤仙芝，他竟然问我要了一万仙币，我说他乱喊价，他竟然说我仗势欺他。”

倾城停止了话头，只抽泣不语。“然后呢？”

天帝语气没有丝毫情绪地问。“我不服气，就和他打了起来。他不但骂我，还骂帝父。”

倾城道。“他骂我什么了？”

天帝问。“他说帝父就知道坐在无寿殿听着各仙的话来决断一件事，是个昏庸的天帝，教了十个笨蛋子女。”

“这副岭主是要反了不成，敢这样以下犯上。”

帝后火大地道。天帝道：“她的性格脾气，你还不知道，在天界，向来只有她欺负他者的份，哪有他者欺负她的份啊，不过，那个副岭主倒让我刮目相看，不吃你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