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失踪了受了惊吓的颜不悔昏昏沉沉的睡了两日,夏侯亦毕竟是男子,多有不便,由萍姨一直守在旁边,冷翠也是寸步不敢离开煎药的坛子,微微受了风寒的商徴则把自己关在房里,连送进去的饭都不曾动过,原封不动的又端了出来。他本不是嗜杀成性冷血无情的人,与颜不悔这般互相为难,无非是心里那番孩子气作怪,像两个是恶作剧的孩童,低估了其后果。“萍姨,小姐就辛苦您看着了,我出去抓药,药不像旁的,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旁人经手我不放心。”
萍姨点了点头,白念一向心细如发,尤其对颜不悔的吃穿用度格外上心,萍姨最信任不过,白念抓药,煎药一直是冷翠亲眼看着,断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梅雨时节,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瞬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伴着雷鸣,将午后的炎热冲了个干干净净,喧闹的蝉鸣声也静了下来。“萍姨,今日小姐的药是换了么?怎么念姑娘没有给我送药?”
“没有啊,念丫头还没回来么?早早的就出去了呀。”
萍姨皱着眉头,心里颇为不悦,嘟囔道:“这丫头,平日里看着心细如发的,怎的今日这样没轻没重,不知道小姐的药一日都不能停的么。”
“你快去拿一份药方子去药房把药抓回来,现在熬只怕有些晚了,要误了时辰了。”
“哎。我这就去。”
冷翠应了一声,连忙跪了出去。“这丫头,等她回来,一定好好说她几句。”
傍晚,颜不悔躺在床上手指轻轻勾了勾,干亚着嗓子。“水………”靠在床边打盹的萍姨,一个激灵,见颜不悔醒了,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缓缓将她扶了起来。“慢点喝……小心别呛到。”
“萍姨,您怎么在这?”
“你昏昏沉沉的睡了两日啦,我不放心,小王爷是男子,多有不便,所以我在这守着你。”
颜不悔心下一暖,从小练武,她一向身子硬朗很少生病,以前有娘亲陪着,在兰陵中毒那时夏侯亦也是衣不解带的照料,如今,还有萍姨,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是爱着她的。“我记得,我落水了……”颜不悔只觉得十分头疼,努力地回忆着落水的经过……半晌露出一个十分厌恶且嫌弃的表情,咬牙切齿道:“商徴这个乌龟王八蛋。”
“小姐。”
听着颜不悔咬牙切齿的骂人,萍姨微微皱起了眉。“您可是册封了郡主的人。”
“哈哈哈,没事没事,没有外人,萍姨,念儿呢?我饿了。”
萍姨叹了口气道:“想吃什么?我让冷翠给你做。”
“可是念儿累的病了?”
“这丫头,早上说出去给你买药。可是这都傍晚了,也不知道这药买到哪里去了。”
“哈哈,许是什么事儿耽误了,不要紧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一顿药而已,早一些晚一些都无所谓。”
颜不悔端起杯子,又贪婪的喝了几口。“夏侯亦呢?”
“呦,瞧我这记性,小王爷一定急坏了,我这就去告诉他,小姐醒了。”
说罢萍姨连忙起身朝书房跑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夏侯亦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婢女,最前头的端着洗漱的水盆,后面泽提着两个大食盒。“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些什么,会让厨房做了阳春面、桂花糕、什锦丸子、碧玉花糕,有粥,有菜还有面,总有一样你喜欢的。”
“少来,夏侯亦,你找商徴是来要我命的?招魂幡……好么,我的魂差点被他招了去。”
“哈哈哈,绝对没有,绝对不是,我可跟他说的好好的,不管做什么都万不能伤到你。”
“那你看,我现在可还好?”
“不悔,你不通水性,为何跳了池塘。”
“我……………”颜不悔仰起头,却一时语塞。这是灵魂拷问,她不通水性,为何跳进了池塘了……………………“我那是看透了商徴的机关鬼计。”
“哦,原来是这样。”
夏侯亦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婢女们全都退下,自己打开食盒,将菜一样一样的端了出来。“多少先吃一些,你都昏睡了两日了。”
“嗯,刚才还说有些饿了呢。”
颜不悔笑眯眯的从榻上起来,走到桌子前附身嗅了嗅,夏侯亦府里的小厨房,厨艺一向是不错的。“你就这么厌恶商徴啊?”
“我倒也不是厌恶他,只是不想学也学不会他那些本事,也不知道他是受你之托还是跟我较劲。”
“你这次落水,可是把他吓坏了。”
“吓死他,他都不亏。”
颜不悔边嘴巴里塞着面条边含糊道。远处的商徴在房里磨着木盒子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夜深,颜不悔靠着窗静坐着,时不时的朝外头看一眼,越看越发急躁,跳下小榻径直走到门外。“郡主。”
门外是夏侯亦派来任她差遣的丫头,跟白念不同,她们对颜不悔的身份十分敬重,看见颜不悔出来,都低着头,让颜不悔觉得十分别扭,最主要,她们低着头,她看不见她们的脸…………………也就不知道跟自己说的到底是谁。“你们看见白念了么?”
“白姑娘早上出去给郡主抓药去了,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颜不悔皱紧了眉,垂眸呢喃道:“没道理啊,王府去药铺也就那么一条路,她总不可能走丢了呀,可若不是迷路了,白念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怎么可能出去这么久渺无音信呢。”
“我知道了,若是白念姑娘回来了,就来告诉我一声。”
那婢女点点头,诺了一声。这些丫头,大部分是宫里送到王府照顾夏侯亦的,无论是规矩还是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颜不悔实在觉得不受用,只盼着白念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