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阳转念一想，“干脆问点实际问题，如果业务不行就赶紧让总部换个正常点儿人来。”

想罢，荀阳放下杯子，貌似轻松的问，“咱们这个地方小，如果按总部的要求，组建物业团队的话，恐怕招聘有困难吧。”

‘组建……招聘’，这两个词周铭玉似乎有印象。他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把记忆中有关的尽量都提炼出来，在脑海里重新理了理。之后又反复组织语言，这才开口，“……所以我的建议是……把目前由地产管理……的安全、保洁团队……整体直接移植到……‘这边’来，……既不影响……管理线，还有利于……工作……沟，……沟通。”

周铭玉总算是背出来了。史利君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荀阳紧紧咬住后槽牙，才没当面笑出声。心想，“‘课文’背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建议……”可既然已经跟曹总说了周铭玉的事儿，好歹得带到领导面前去‘溜一圈’，就算要撵走也得老大发话。想到这荀阳站起来，“大便，……你陪小周先坐一会，我看看曹总那边完事儿没。”

说完便，走出办公室。周铭玉低着头，心里盘算见到这个‘漕总’该怎么应付。史利君对这个周铭玉倒是十分感兴趣，可是碍于初次见面，很多问题不好直接问出口，只得在旁边看着周铭玉，瞎琢磨。周铭玉突然转过脸看着史利君，“‘漕总’是……”“啊？”

史利君没想到周铭玉会主动提问，先是一愣，急忙回答，“哦，……曹总就是咱们项目总经理，曹积宽。……也是分公司一把！……你不知道？”

周铭玉这才知道人家是姓曹，跟‘漕运’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听史利君这么形容，这曹总大概就是这里的最高‘头目’。周铭玉做到心里有数，朝史利君挤了个笑，又低头不言语了。史利君以为还可以和他聊两句，却发现周铭玉又没了下文。自己就被他晾在这儿，虽然多少有些尴尬，但是从刚才荀阳和他谈话的状态来看，估计这个周铭玉是习惯性‘断电’。不一会荀阳返回办公室，“大便，没事了你去帮楠楠照看一下外边，”说完回头看着周铭玉，“曹总正好有空，想跟你聊聊。”

周铭玉站起来，跟着荀阳直接上到三楼。楼梯正对面是卫生间，东侧有两扇宽阔的实木大门，配着鎏金的半月形扶手。这间办公室就占据了整个三层楼。荀阳带着周铭玉来到门前，敲了两下，便推门走进去。曹总的这间办公室足有六七十平，装修得别有洞天，华丽而不失雅致。大门正对着的一排梁柱，把办公室分成南北两个区域，靠南侧窗户前面是一张很大的老板台，对面放着四张真皮的高背椅。北侧区域摆放着一组棕红色真皮沙发，中间是一张大理石台面茶几。走进办公室就能感受到主人的气场。曹总正坐在老板台后面，看到俩人走进来，便站起身示意荀阳他们到沙发那边，自己也端着杯子走过来。三个人分宾主坐下，周铭玉偷眼看了看，这位曹总大概五十上下，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满面春风大眼有神，典型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准头端正”，年轻时候也是帅哥一枚。但是是流年不利，估计被集团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对他来说算是事业低谷了。想到这周铭玉由衷感慨，这就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曹总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身体靠在沙发里，“……这一路还顺利？”

周铭玉欠了欠身，笑着点点头没说话。荀阳似乎比周铭玉还紧张，坐在一旁生怕这家伙顺口溜达出一句莫名其妙的。曹总见周铭玉话不多，也就不跟他客套，“你之前关于项目物业的建议，雁冰已经转给我看过了。……想法是很好，但毕竟地产的管理人员，适不适合物业端口的工作，还得总部人员来研判。”

周铭玉表面平静，但是脑袋里在飞速的旋转。他知道自己本身就是‘总部人员’，既然被派来这儿，那么考核工作自然就是他的事儿，想推都推不掉。可既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曹总还特意的提出来，并且之前还重申是‘你的方案’，这里必定有猫腻。多半是这些要过到物业的人员里有领导亲信，言外之意也很明显，“我的人到那边还得是个领导，你想想办法。”

既然大领导的意图既然已经明确说出来了，想要偷奸耍滑恐怕是蒙混不过去的。况且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趁机把人情做足了才是上策。至于自己的领导批不批准，就跟自己没关系了。想到这周铭玉微微一笑，诚恳的看着曹总，慢条斯理的说，“士不以穷变……”曹总先是一愣，随即便笑起来，看看一旁坐着的荀阳，觉得这个人并不像荀阳给他形容的那么傻，反倒精的很。荀阳在一旁也十分意外。因为曹总的老奸巨猾在集团都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以荀阳的智商勉强能跟得上领导意图。公司里哪些人跟领导有关系，荀阳一早就清楚，所以曹总刚刚说话的意思，他是知道的。可是周铭玉的回答却令他摸不着头脑，直到曹总笑着看着自己，荀阳才明白周铭玉说的大概是什么意思。曹总见荀阳没什么反应，知道这家伙脑筋跟不上了，干脆也不理他，接着对周铭玉说，“可是物业的成本测算我看过了，……照比我们低很多啊。”

周铭玉很快就明白‘成本’是什么意思，一大堆有关这个词儿的记忆也不断的出现在脑海里。虽然没有参与过成本测算，但是作为集团的唯一特派人员，他的顶头上司戚雁冰总监把集团测算好的成本底稿交给他，让他按照这个底稿既定的工资标准开展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