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殿下想清楚了?”
“是,殿下请您高抬贵手,成全他与瑶光女君。”
彼时大曦王室婚姻,特别是太子娶妻这等国之大事,必定要经过大司祭占卜问卦,得出一个吉字才可。若为凶字,于国于家皆有不利,绝不谈婚论嫁。大祭司就是掌握了大曦朝涉及政治、军事、联姻、祭祀等重大事项,弥显尊贵。如若占卜为凶,帝君也不敢逆天更改。长庚想要与瑶光长相厮守,必须要得到祭坤典的支持。大司祭听吕介卿涕长庚这样说,朗声大笑,“太子殿下真能够承受迎娶大骊女君的后果?”
吕介卿言道:当初大司祭只说大骊女君与大曦天命相冲。如今女君自愿逊位,那她无非就是一名大骊贵女而已。自然就不需要太子殿下去承担其他的后果了。”
“不错,”大司祭抬头捻须,喃喃地道:“当初我夜观天象,算出大骊女君命星与我大曦朝命数相克。这才想起请正在为帝君戍边的长庚公子绕道大骊。希望他有机会可以刺杀女君,以求破除此劫数。没成想,阴差阳错,太子不仅不舍得杀她,还处处维护于她,甘愿减寿十年为她寻药。更没想到突然间长垣公子犯上作乱,企图杀父弑君,帝君不得不改立长庚公子为太子。哎——”他长长叹了口气,本来炯炯有神的双目似是噙了泪水,悠悠叹息道:“人算不如天算,仿佛她靠近我大曦朝是命里注定一般,我越是阻拦她走得越快。”
吕介卿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还记得太子在大骊之时,当得知瑶光是女君之时,太子殿下的震惊、惶恐。他们回到番邸后,耿冲还大声嚷嚷要趁着女君不备以公子的名义正好刺杀她,没想到太子殿下一口鲜血当场吐了出来,死死抓住耿冲的胳膊说若要杀她必先杀我。“如此说来,大祭司是愿意成全太子殿下了?”
介卿恭敬的问道。“若让我成全他们也可。只是请你带一句话给殿下。”
“何话?”
“今天我成全他,是念女君对大曦情意深重,愿意放弃国主之位成全两国联谊之谊。女君与殿下情投意合本该成为一段佳话。但若让我发现她在太子妃之位上,或将来在王后之位上做出任何不利于大曦的事情,那我就以族长的身份问责于她,到时候请太子殿下不要再护短。”
介卿忙道:“这是自然。殿下首先是大曦的诸君,未来的大曦帝君,其次才是她的夫君,况且她对太子殿下情深义重,又怎会做出让殿下两难的事情。“哈哈哈哈,”大司祭哈哈大笑:“介卿,太子毕竟年轻,你我已老,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她今日心中有爱,自然不会做出任何有悖于太子的事。但若将来,万一太子让她心生宿怨。以她一身武功,又心思耿直,你怎知她不会?”
说罢,甩了甩银白披发,拄着龙头拐杖,隐身于大殿之内。介卿只听远远飘来他苍老雄劲的声音“弥子之行,未变于初,后获罪者,爱憎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