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耿冲来报,再有两日路程,可到大曦与大骊的接壤水域,大骊国摄政王已在准备好宫船亲自来接女君。瑶光听完后心中依依不舍。长庚安慰她道,“等我孝期一过,就亲自去大骊提亲,把你再接回来。”
瑶光听他此言,忽觉耳熟,不觉想起先帝君给她讲得他与母君的故事。当时先帝君也是这般护送她母君回国,在骊水前,两人发誓不离不弃,却可惜,二人最终错过终生。此情此景,让瑶光心中不禁又难过又担忧,忽然控制不住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长庚心中一痛,赶紧帮她擦拭,柔声安慰道:“你别哭,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相信我。”
瑶光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事情怕不是我们两情相悦就能办到。只怕是努力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恐怕也会希望落空。”
说着抱着他嘤嘤地哭起来。长庚无法,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心里跟搅着一样难受。瑶光哭累了,扒在他身上睡着了,他将她打横抱起,再慢慢放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瑶光在睡梦中都紧紧的皱眉,一声一声浅浅地抽泣着。长庚看着难受,不觉想伸手替她捋捋,又缩了回去。风静云动,宫船在骊水上慢悠悠地行着,一缕幽暗的月光投过纱窗映了进来。瑶光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前,吓了一跳。醒了,“你还没走?”
长庚搓了搓脸,“看你睡着了都皱着眉头哭,瑶光你不用这么伤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我怕我办不到。”
瑶光说。如此幽暗的房间,好像漆黑的空气可以隔开一切,又能包裹住任何秘密。瑶光盯着他的影子,忽然鼓起勇气问道“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为什么不问我你父君跟我说了些什么?”
长庚咂咂嘴,“你不想说,我自然就不问。况且父君是单独跟你讲,恐怕你们都不希望我知晓。”
瑶光用力撑起上身,坐了起来。“是关于我母君的事情,跟你跟我都有些关系。我想让你知道。”
长庚惊道,“怎么会跟你的女君有关?”
水波潺潺,夹杂着船浆在水面上滑动的声音隐隐传来,和着瑶光哀怨的声音钻入耳朵。长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随着瑶光的话,他做了一场又长有悲伤的梦。梦中,他仿佛看见了父亲同自己一样,对明艳的少女一见钟情。又仿佛看到父亲捏着信的心碎的,看到大骊女君痛苦的哭泣。他终于明白了从小父君为何对自己的母亲,还有后宫的其他妃子若即若离,经常看他望着后宫那些明艳的女子静静出神。父君好像在看她们,又好像不再看她们。原来他是透过她们寻找别人的影子,他的心中始终占据着别人的位置。年少爱侣终成陌路,如果自己不能和瑶光长相厮守,那么恐怕自己也会终其一生郁郁寡欢。“‘青丝如泼墨,赤血染星河。年少负痴心,前世姻缘错。琉璃盏上斑驳事。依稀望见寒眸澈。’这是我母亲就给他最后的书信。你父君去世前,正是念着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