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玖说:“帝后多年困顿于方物,直到太妃点拨才能更进一步,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望帝君不要打搅。”
长庚问道:“她可曾说要闭关几日?”
清玖言道:“启禀帝君,娘娘说大概需闭关半月,还请帝君成全。”
当世都知修行一事绝不可打扰,先帝君在世时,也常常将国事托付于重臣,自己闭关数日修行。长庚只得道:“还请姑姑多多照看帝后,她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于我。”
又命耿冲调集禁军护卫螽衍宫,绝不可在帝后闭关时有何闪失。不出半月,朝堂上却收到大骊国书,下月乃是先女君四十冥诞,按照大骊国制,必须请大骊女君回去主持司祭。另外,摄政王言道女君自嫁入大曦一年来,还未回国省亲。国中百姓都盼望一睹女君风采。长庚以女君还在闭关为由压住不批。不出两日清玖亲自来报,帝后已出关,听说了大骊国书之事,望帝君同意她回国祭祀省亲。长庚眯着眼睛道:“帝后从乾州回来,身子一直不好,才闭关调养了一段时间,又要奔波劳碌,万一有个好歹,本君心疼万分,还是让摄政王代为祭祀吧。”
清玖恭敬地道:“帝后说为人子女怎能忘本,冥诞祭乃是大骊最重要的国祭,又是逢四十大诞,若再等下一大诞,需等十年。她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了,还请帝君成全她一片孝心。”
长庚审视着清玖的脸,良久才道:“要是本君不同意呢?”
清玖忽然抬头,毫不怯懦地说:“女君说了,就算帝君不同意,她也要回大骊。”
长庚遣走清玖,独自坐在大殿上,心下一片悲凉。他不知道,他与瑶光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先是瑶光从乾州回来就与他疏离。再到忽然闭关半月,现在又闹着要回大骊。到底怎么了?在乾州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他的瑶光不同了,那个曾经那么喜欢她,跳江也要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忽然就不要他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净泠石床也睡了,汤药也喝了,逆天转命地净化经血,如今只要再过几日,就可以破除血蛊,给她一个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废了这么大劲,到头来,她却不要他了。其实从她回来,长庚就觉得不对经。可那时他身体羸弱,公务繁忙,自己也不敢在她面前出现太久,怕她看出破绽,如今可好,她直接不需要他出现了。这段关系里,他一直很被动。她勾勾手指,自己便如沐春风,巴不得对她掏心掏肝;她推一推手,自己就伤心欲绝,万念俱灰。他对自己又气又恨,怎么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背上都沁出了汗,他晓得这一切的问题都是出在乾州,到底乾州发生了什么。他召开耿冲问个明白。耿冲是个粗人,只呆呆地说:“女君一路安好,尤其是回来的时候能吃能睡,听她近身的宫人说好似脸蛋还圆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