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煜！”

慕九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有些心疼。伏煜低声在她脖颈间道：“皇后其实一直心怀恨意，对自己与仇人生下的孩子更是恨咬牙切齿。她费劲了心思害死了那个杀了她丈夫的仇人，又见不得那个流着仇人血脉的儿子，把所有对仇人的恨都发泄在了那个儿子的身上。”

“……”慕九歌听着伏煜越来越低沉的声音，在他怀里转了一个神，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伏煜！你还有我！她还在这儿了。”

暗夜之中，慕九歌即使胎膜也看不清伏煜的表情，更何况伏煜现在还把她按在自己怀里，眼前除了一片漆黑，再没有别的了。“所以，慕九歌，我从没有想过我想过什么生活。”

他没想过，在遭到至亲背叛的时候，他一心想的是复仇，是报复。可后来，他又去了晏都，从自己亲生母亲的嘴里知道自己身世充满了算计，充满了恨意。那时，他就在想，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先皇没错，父皇没错，母后也没错，甚至连大皇兄都没错。仿佛错的是他。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在蛇窟的时候，面对巨蛇，他头一次，是真的在想，或许这就是他的结局，最好的结局。可慕九歌出现了，她抱着他，求他别死。她说，要死他们两个人一起死。伏煜才恍然觉得，他这二十多年，也不算白活，还有这么个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对他动心，只是因为他，他是伏煜。她的伏煜。“我只想要你。”

伏煜低声沙哑的道，薄凉的唇贴在慕九歌的脖颈处，“只要有你在，我……什么样儿的生活都愿意。”

无论什么！慕九歌抱着他腰身的手一紧，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道：“那我们就在奉行天生活吧！你做伏煜，我做慕九歌！你不是东临太子，我也不是……苍梧派的掌门。”

皇室也好，佟一夕的背叛也罢。他们都忘了，都抛弃了。“就我们两个。”

抛弃前尘所有，全新的两个人。伏煜垂眸，伸手挑起慕九歌的下巴，与她对视，“不觉得我……可笑吗？”

“……”“不觉得我伏煜这一生像是个笑话，你你不觉得我……”不觉得他活该，不觉得他身上流着的血都是脏的，充满恨意的吗？最起码那个生下他的母亲，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都对他说，他死了最好。他死了。他的母亲说，她看到他就觉得恨，觉得恶心，一想到他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就觉得他脏……这是他亲生母亲对他说的话。伏煜觉得，这话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慕九歌微微抬眸，温润的唇在暗夜之中轻轻贴在他的唇角，轻声道：“你是伏煜，我喜欢的伏煜，喜欢我的伏煜。其他的，我不在乎。”

伏煜一动，搂着她腰身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内，垂首狠狠的压在她的唇瓣处，厮磨啃食，动作粗鲁的似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直到慕九歌快要呼吸不出来，才使劲儿的拍着伏煜的肩膀，他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