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煜笑而不语。慕九歌捏着他的书坐在床边,开始分析,“你早知道宋昔有后台。也猜到他的后台很有可能是城主府的人。”
她转过头,有些讶异,“所以……这次佟一夕认祖不成功,是你做的吗?”
伏煜直起身子,从她手上拿回自己的书,又靠了回去,垂眸盯着书上的字,“佟一夕你我二人都知道她不是城主府的大小姐。荀自一心寻女,我不过是给他提了一个醒,告诉他佟一夕的手段而已。”
荀自能以幼年之威震于奉行天多年,他便知道此人不简单。他先找了宋昔,说服宋昔,宋昔带他前去找了詹管家,詹管家对荀自忠心不二,听他所言之后,必定会暗中调查。很显然,调查出来的结果,和他所想无二。不过因为如今还未找到真正的城主府大小姐,荀自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让佟一夕对暗中的真正的女儿动手。不过,他没想到,荀自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荀自,身体如何?还能支撑多久?”
“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些年只怕是服用了不少丹砂,中毒颇深。若好生调理,或有转机,若一意孤行,只怕命不久矣。”
想到躺在床上的那个还不到五十,却已经形容枯槁的男人,慕九歌叹了一口气,“自古,情深不寿。”
伏煜见她惆怅,伸手一勾,把她勾到自己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朵,笑道:“怎么?怕我对你情不深?”
慕九歌翻了一个白眼,“我是说荀自,他虽然痛失所爱却有稚子出生,又有爱女失踪。却整日沉迷炼丹,妄图长生,实在不堪为父,为夫。为……一城之主。”
没有任何责任心,只在意自己痛苦得失。他自己一心寻求解脱,却没有想过幼年荀星渊,和流落在外的女儿。伏煜赞同慕九歌的话,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到,“荀自是个有能力又决断的男人,奈何……”情爱之上,分不清孰轻孰重。慕九歌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低沉,“伏煜,你也有能力有抱负,本可以翱翔九天,却被困于浅滩,日后……可会后悔?”
她怕他会后悔。有志之人,寂寂无名之后,便会怀念当年光辉万丈之时。“不会!”
伏煜坚定道,“我和荀自不同,此事一开始便是荀自之错。明知风盼对他有情,却还留其在身旁。害得爱女被盗。结发妻子忧思过重,不思如何挽救,任凭其郁结于心,直至爱妻丧生。妻死之后,竟为逃避,抛稚子而遁世,为人不耻。”
“我伏煜,断然不会是他这种人。”
他垂眸坚定看着慕九歌,“也绝不会让你遭才罪。”
慕九歌听着他心跳声,想着被他鄙夷的不成样儿的荀自,“你这说的未免也太重了一一点儿吧!他不过就是……太爱他妻子了点儿。”
“身负重责,而不自知。也是一错。”
若是旁人,那也好说,可荀自乃是奉行天城主,一城之主掌管多少人生死,却能弃之不顾,也是愚钝。慕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