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人言‘三学门生,智冠天下’,今日有幸见识却也一般。”
众人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英武俊年,身穿绛云黄罗袍,眉若柳叶,眼若流星。左首素袍儒士,右首一铁塔壮汉。此人正是寒霜遗才——张角!左首儒士便是华佗,右首壮汉则是黄巾军中赫赫有名的悍将管亥。众人一片诧异,华佗乃当世圣手名医向来不讨论政治更不参与政事,平生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此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能让华佗俯首驱使?张角全然不顾众人诧异的神情,大步流星走入中堂,“我有一言,诸位静听。”
张角环视群豪,“天下大势只在四字‘黄巾乱,天下兴。’”全场一片哗然,老实说在场的诸位都不看好黄巾起义,唯独这人,却十分肯定乃至中意黄巾起义。“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汉朝自高祖刘邦创基以来历时四百年,大势已失,如今黄巾起义,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徒众百万,遍及各州,有如烈火燎原,汉虽遣军出关应战,然烈火燎原非些水可灭,且汉之乱、之患在内而不在外,内有党宦之乱,外有黄巾之变,汉朝岂能不亡?”
张角说道此处顿时气血上涌,王者霸气居高临下,傲视群豪。全场一片寂静,不是被张角的言语所说动而是被霸气所震慑,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如先生所言,黄巾可定天下?”
颖川四杰出列笑问。“未可知也。”
老实说张角也想说可以,但是就目前形式而言,汉朝虽已病入膏肓,但是根基仍在,黄巾能否得天下,一看人,二看天。“哈哈哈,众位高论,在下领教了。”
话音刚落,论势厅门缓缓打开,一身披云罗麒麟袍,面戴黄面具的士人徐徐而进,黄岳学子肃然起立“大师兄!”
此人正是黄岳八俊之首,皓天麒麟段勋!段勋挥手示意师弟们坐下,“先生的理想我认同,我愿与先生打赌黄巾起义的命运。”
“哦?如何个赌法”张角绕有趣味的问道。“我赌,黄巾必败。”
段勋说道。“嘿,那我赌黄巾必胜。”
司马微心里暗自揣摩“八俊之首,皓天麒麟,以揣摩人心,天意为长,此人之才,百世不出!”
段勋微然一笑,即使戴着面具也能令人感受到他那股自信。“眼下,黄巾起于北,遍及全国,非一战可定,不知两位赌的是哪场,战场又在哪?”
水镜四顾说道。“此问题倒也简单,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想必两位赌的是黄巾首战又是黄巾决战。”
水镜六顾说道。段勋心想,看来水镜六顾也是个谋才。“首战地,颖川!”
“决战地,颖川!”
张角,段勋不约而同的在地图上指出颖川所在位置,两人对视一笑。知己者,莫过于彼。“如此,在下告退,一个月后,颖川胜负自有分晓。”
行了个同辈揖,段勋回礼后,张角告辞而去。一行三人渐行渐远。“张孟凌,你是否真的有改天换命之能?”
段勋暗自想道。……张角带着华佗与管亥一路走到长社外的黄巾波才大营。“参见教主!”
波才全副甲胄单膝下跪道。“起来吧。”
张角平淡的说道“张白骑的骑兵估计明天便到,眼下汉朝右中郎将朱儁率军先出,首要目标当时颖川。”
张角边说边来到地图旁,“颖川中原腹地所在,长社城坚急切南下,汉军一可据长社抵御我军,一者可以调集重兵围歼我军,颖川,是块火炭啊。”
波才一脸疑惑的问道“教主,现在我军势如破竹,如何成了‘火炭’了?”
“我军所面临的有两患,一者是东进的朱儁军,一者是南阳军,东部徐州有刘石、左校、黄龙、雷公,不足为虑,北部有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左髭、丈八、平汉、大洪、飞燕也不足为虑。”
波才摸摸下巴的胡子说道“教主,南阳曼成既以斩杀郡守褚贡占据宛城,南阳军兵败如山倒又怎能北上颖川呢?”
“褚贡虽死,但是南阳未乱,眼下江夏都尉秦颉已被任命为南阳郡守,此人深谙兵法,又率军与与荆州刺史徐璆联合出击,秦颉已收拢败兵,虎视南阳。如果朱儁进攻颖川,秦颉必然派军北上直插我军后方。”
张角说道此处,波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教主,如此又该当如何?”
“要诀只在两字……”“报~门外有一面具人,声称将军故人。”
黄巾卫兵进来禀告道。“什么鸟故人,轰出去!”
波才呵斥道。“且慢,姑且一见。”
张角感兴趣的说道。……“张教主,颖川学府一别,当真是!好久不见!。”
来者身披祥云黑袍,脸带黄面具,正是黄岳八俊之一!“哦,不知阁下入营所求为何?”
张角冷冷的说道,老实说,他不相信黄岳八俊会投奔他,甘心为贼,为黄巾效力。“只求天下大乱。”
张角先是一愣,“哈哈哈!阁下好大的兴致啊!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来人摘下面具,“区区不才,黄岳三俊,李儒是也。”
“哦?先生此来如何助我?”
张角继续问道,他信任人,不过只是信任黄巾徒众。“不知足下是否是考虑到了南阳?”
李儒诙谐的笑道。“的确如此,与朱儁军交战南阳必然尾随我军后方,到时我军腹背受敌,形式危急。”
张角对着地图说到,“南部战线,要冲在于颍水,先生可否愿意领一军扼守渡口?”
“教主难道还不信我吗?南部战线关键点当在精山,教主遣我入颖水渡口养老吗?”
李儒笑着说道。“本不想让先生卷入战事,既然如此,角不推让了,恳请先生与刘辟共退南部汉军。”
“敢不从命?”
李儒深做一揖,转身离去。大帐之中,只剩波才与张角两人。“教主,此人开路不明不说,又不知才能如何,怎能委派他督精山军呢?”
波才手按佩剑问道。“他竟然能看出南部要冲在于精山足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况且黄巾之众有刘辟指挥,倒也无妨,目前我军的首要目标还是东进的朱儁军。”
说道此处,张角在地图上标出黄巾军攻占的城池,“眼下,颖川只剩阳翟、长社两城,朱儁军东进,必先遣军进驻两城,招募兵士再行决战,稳扎稳打步步推进。”
“如此我军又该如何?”
波才问道。“先断其一臂。”
张角注视着地图,冷冷的说道。……傍晚时分,阳翟城。受黄巾起义的影响,这座大城的防卫工作加强了一倍。残阳只投下斑斓的光辉,晚风吹杨柳,路人三两个。城门哨探伸展了几下懒腰,“狗哥,你说黄巾贼敢进攻阳翟吗?”
这名名叫二牛的哨兵饶有趣味的问了下身旁的什长狗蛋。“不好说,颖川黄巾作乱,而阳翟城又是颖川治所,人口、赋税都在这,黄巾垂涎阳翟城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临近关城门时分,一队队马车缓缓驶来。“已经要紧严了,任何人等不得入城!”
二牛把手中的长枪一横,挡住了来人。“官爷,官爷,我们是东郡来的商人,做的是些小本生意,这货雇主今天就要,望官爷不要为难我们。”
领头的,顺手往二牛身边塞了两吊钱。二牛接过钱在手中掂量,好家伙!出手可真阔绰!“既是东郡商人,你一定认识东郡商盟的陈寔吧!”
二牛手里掂量着那吊钱,眉开眼笑的对领头商人说道,两腮横肉邹成一堆,这陈寔也不是东郡商人而是颖川学馆的授业老师。二牛故意东拉西扯没想到却真的探出黄巾贼来!“当然,当然,正是我家东家。”
领头商人打哈哈道,背后一大汉愁眉紧锁。二牛眼咕噜一转“那好,我禀告完什长就放行。”
说完,转身便走。两步,五步,七步,十步……随即由走便跑。领头人感到十分惊奇,回头看了眼大汉,大汉吼道,“不妙!兄弟们!抽家伙!杀啊!”
五十来人的商队从马车下抽出一把把长枪阔刀,还有一面面盾牌。大汉一手执刀一手拿盾“发信号,告诉管将军!”
大汉正是黄巾军波才麾下屯长高顺。“是!”
身旁一人捻弓搭箭。“咻~”天空中出现一点红光。二牛也跑到城内,“黄巾贼来啦!黄巾贼来啦!”
周围的郡兵纷纷向东城门会聚。高顺身先士卒冲进城门砍死守卫,一队队黄巾军也紧跟其后。“盾刀兵在前,长枪兵在后,一字排开!”
高顺喊道,一队队黄巾开始有条不紊的排列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