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防线,如果他们的阵型被凉州军突破了那么情况就十分不妙了!因为在他们身后便是汉军轻兵!五千汉军精锐长枪手严阵以待,一杆杆长枪探出森冷的枪尖,胆敢来犯!便在你身上戳出一千一万个窟窿!再后面便是汉军八千汉军精锐长弓手,此时他们已然捻弓搭箭,双眼炯炯盯着前方,只要敌军赶向前一步!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到时候便是这群无知的凉州蛮子兵的死期!在汉军本阵中,左右各一千刀朴手严阵以待,他们便是一个个死亡收割者!“格哒哒~格哒哒~格哒哒~”“唏噜噜~唏噜噜~唏噜噜~”“格哒哒~唏噜噜~格哒哒~”东边凉州军营寨缓缓打开,千军万马顿时间一拥而出,每一个凉州骑兵都一脸怒容,试想凉州军两代英主却都是这般莫名其妙的死了,如何不令众人愤怒?!李傕、郭汜、牛辅、张济四人一字型排开,背后十万凉州铁骑黑压压呼啸而来。“皇甫嵩!太师!相国皆待你不薄?为何你要谋反?!”
李傕拍马近前指着皇甫嵩骂道。怎料皇甫嵩却是刚正不阿,在中军大阵中正气凛然道,“某乃汉室之臣,又非董卓家将,何来谋反一说,况且董卓欺君罔上,人人得而诛之,某恨不得生啖董卓,汝等助纣为虐,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皇甫嵩正声道,怒目而视,眼里尽是对董卓一党的鄙视与嘲讽。不过皇甫嵩心里还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谁说只有四五万兵马?单单这阵仗,少说也有十万大军!单凭两万北军就想拿下这十万凉州军?说真的,皇甫嵩心里的确没有这个把握,凉州军不似黄巾军,黄巾军多是农民,凉州军却是一群在西北与羌族作战的骁勇兵马,这些人原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但愿吕布的并州精兵能及时赶到吧,皇甫嵩心里却是长叹一声,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就算是吕布的并州精兵赶到了想要五万兵马一举拿下十万凉州铁骑,恐怕也是没有几分胜算!“谁人替我拿下皇甫老贼?!”
李傕愤怒吼道,凉州军阵中一将手持大刀出列,赫然是凉州骁将王方!“将军勿忧!待我拿下皇甫老贼!”
王方舞刀出阵咆哮道。皇甫嵩却是一脸不屑,区区一个凉州无名小将也敢如此无礼?!当真是视汉军中央北军为无物!皇甫嵩还没有发话,北军军阵中铁盾开处一将跃马而出但见:一身乌金铠甲寒气逼人,束发紫金冠英姿勃勃,手中那把硕大的破尘武戟更是令人不寒而栗!赫然是昔日以一人之力独挡五十六万关东联军的吕布!强烈的杀气从破尘武戟上喷射而出,纵然是寻常人,见到这么一个天尊杀神恐怕也是两股战战兢兢,更不用说每一个凉州军将士了!吕布,凶名在外!“吕布?!……”王方顿时慌了神了,没想到汉军出阵的竟然是公认的武将之首的吕布?!心里顿时不由自主的咒骂道,这吕布不在洛阳待着偏偏在这里干什么?!王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那天下第一的武将关东联军五十六万大军愣是拿他没办法,自己只是一个凉州小将又如何能抵挡得过吕布呢?连忙拔马回归本阵。“某~吕布是也!尔等谁人敢来?!”
风助声势,吕布大吼一声,掀起滚滚黄沙,天神之怒不过如此!只见吕布目光冷冷的从十万凉州军身上掠过,犀利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在前排的李傕、郭汜、牛辅、张济等人身上,这些人他却是认识的,凉州军的高级将领~哼~!“吕布在此!谁敢来战?!”
破尘武戟横扫八荒,锐利的戟声割破长空令人不寒而栗!吕布之勇之猛,人人尽知!李傕、郭汜面面相觑,那份豪言壮志,雄心抱负,此刻在吕布一人一戟下却是显得如此渺小!回过头去看身边那些凉州将校,各个面露惧怕之色,没想到吕布之威已经如此骇人!李傕、郭汜竟然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打算撤退,就在这个时候一双修长的手按住两人战马缰绳,李傕、郭汜一齐看去,却是平时沉默寡言的董卓军副军师贾诩!此刻贾诩却是异常坚定,一身黑色素袍鼓鼓,面露凝重的对李傕郭汜沉声说道,“两位将军,此刻我军已经退无可退,吕布再怎么勇猛,再怎么善战终究也只是一个人,我有大军十万,十万大军一起冲锋,四十万只铁蹄纵使吕布再多么勇猛也是难以抵挡!将军还不快快下令,休要堕了三军将士的士气!”
这时候李傕郭汜再深思一番才觉得这贾诩的话是如此的有道理,吕布再多么骁勇也只是一个人,而个人的勇武是无法扭转整个战场的!“击鼓!”
郭汜一声怒吼,手中大刀已然提起,恶狠狠的朝前劈下,就在此时凉州军本阵战鼓声如同雷点一般响起,皇甫嵩顿时大吸一口冷气,自己原本以为派出第一悍将吕布便能震慑住凉州军,没想到凉州军中竟然也有多谋善断之人,想到这里皇甫嵩不禁想起那焚毁洛阳城的李儒连忙问问身边的亲兵皇甫涵道,“董璜死时可曾发现凉州军军师李儒?!”
“将军,好像是没有找到~”说罢轻轻的摇了摇头,皇甫嵩顿时间仿佛苍老了十来岁,抬头看那苍茫天穹,“老天啊,如此祸国殃民之辈要是不死,大汉还有明天吗?!”
“格哒哒~格哒哒~格哒哒~”十万凉州铁骑,四十万只铁蹄一起放开,铁蹄重重的踩在地上,大地仿佛在这一刻都颤抖了一般,黑压压的凉州铁骑呼啸而来,纵然是以武勇著称的吕布见到如此阵仗心里也不禁骇然,连忙拔马回归本阵。“定位箭!定位箭!”
汉军北军弓兵小校咆哮道,这凉州兵根本就是一群疯子,哪里有这般打仗的?!“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第一发北军定位箭已然在地上整齐化一的标注出一条生命线了,这条生死线将决定数万人生死!越过此线则死,避开则活!不过愣是如此,此刻凉州军本阵中战鼓声波涛汹涌,十万凉州铁骑各个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悍不畏死,先是一个越过生死线,接下来是百个,千个,甚至是万个,而作为迎接他们的自然是锐利的狼牙羽箭,不过纵使如此又何妨?!“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羽箭割破长空的声音呼啸而来,一个个凉州骑兵相继倒下,不过这又如何?军不畏死?奈何以死相逼?!“前锋军!突击!凿穿皇甫老贼的军阵!”
李傕吼道。冲在最前面的五千凉州铁骑忽然变换阵型,赫然是锋矢阵!为首一将身穿金甲红跑,头戴鹰翎盔,手持一杆金枪,英武非凡,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赫然是凉州小将张秀!只见张秀长枪一指,五千铁骑如同一把犀利的长刀恶狠狠的向汉军盾阵发起进攻!“长枪兵!列拒马阵!拒马阵!”
小校嘶吼道,没想到凉州军倒是来得如此之快,到了近战的时候,纵使是汉军精锐的弓箭手的作用也大打折扣,而现在,唯一可行的便是赶紧列拒马阵抵挡住骑兵的冲击,无奈凉州铁骑蜂拥而至强大的冲击力硬是将前排的大盾冲垮了好几面,在大盾手后面的长枪兵失去了保护,命运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而就在这时无数的凉州军纷纷从缺口突入。“将军……”皇甫涵沉声看着身前这位百战老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觉,只能呆呆盯着皇甫嵩,愣了愣。皇甫嵩心如死灰,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洛阳吕布的三万精兵终究是没有赶到啊!这便是无无助的绝望了吗?皇甫嵩抬头看了看血红的夕阳,一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一小校浑身浴血跑来禀报道,“老将军!前军已被突破了,老将军快快撤退!这里由我等断后!”
皇甫嵩却是摇摇手,沉声说道,“长安败了,我跑了,现在又败了,我实在跑不动了,要撤就让年轻的撤吧,这次就由老朽为诸位断后后!”
说罢豁然拔出佩剑毅然决然的朝前军而出,身后亲兵蜂拥而上……公元192年春,李傕、郭汜联合牛辅率领十万大军回师长安,在小河口与皇甫嵩率领的两万北军交战,原本预料的洛阳援兵没有赶到,北军兵败,皇甫嵩战死,吕布与陈宫、貂蝉率领两千旧部撤回洛阳,长安失守,重新被凉州军占领……一场更大的浩劫即将来领……晚霞尽落,残阳也失去了光辉,天地之间忽然一暗,夜幕还没有降临,便是在这黑夜与白天的交际之间,洛阳无名战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一匹无主战马打着响鼻,耸拉着头,战争已经过去,此时无数并州军围着一员凉州大将,冷森森兵器直指那员凉州大将。不过那凉州大将却是豁然不惧,手中的佩剑已经砍缺了,双手也是瑟瑟做抖,却还是依旧耸立,坚挺!“徐荣将军,你乃当世名将为何不明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之理呢?”
张辽依旧苦劝道,徐荣目光却是一冷,抬头看了眼,最后一眼天空,长剑顺势朝自己的脖子抹去,一带名将徐荣最终兵败身死!“厚葬他~”张辽沉声说道,“徐荣将军,你的确是个令人钦佩的豪杰……”就在这个无名战场的不远处,一只三百来人的凉州骑兵一个个蓬头垢面,一脸血迹,很明显他们是从刚刚那场血战中奋勇杀出的幸存者,梁兴、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七人一并排开,那场血战当真是惊心动魄,五千铁骑愣是到了最后也只有三百来人冲出重围,就连主帅徐荣将军也没能冲出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众人不禁扼腕叹息,不过眼下却是要往哪里去呢?!长安?投靠李傕、郭汜!?他们是否回像徐荣将军这般对待他们呢?良久后,杨秋沉声对众人说道,“弟兄们,我们原本便是韩遂将军的部下,只是后来才随了董太师,眼下董太师已经死了,不如众人回西凉去,找韩遂将军吧!”
众人默然,纷纷调转马头朝凉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