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发!定位箭准备!”
军阵中,旗牌官大声吼道,弓箭手们使尽力气,挽开强弓,“咻~咻~咻~”千支狼牙羽箭从段勋军军阵中飞射出去,并排开来,雁翎上用红色颜料涂过,此时一排羽箭并排开来,落在地上就像是一条红蛇。“嘿嘿嘿~”甘宁对着前方一百二十步的段勋军定位箭冷笑一声,段勋军沿自大汉精锐北军,昔日数百北军就可以远击胡人,只要数千北军就可以剿灭数万黄巾叛军。不过也只能是打打胡人和农民军罢了,天下大乱,各地诸侯群起,北军战法为各路诸侯所了解,诸侯中模仿北军战法的亦是不少,唯独江东军,却是一直在寻找破解北军战法的方法,先是强大的水军,接着便是如今这独特的骑兵!“弓箭手!射!”
旗牌手站在最高位大声吼道,手中的长剑恶狠狠朝前劈落,表情凝重而又刚毅。“咻~咻~咻~”第一波狼牙羽箭已经攒射而去,甘宁率领的百来骑士是直扑中军段勋的,虽然全军都已经变阵了,不过却只有中军这一路的弓箭手发起了射击,不过纵使如此,中军有弓箭手一万,一万支狼牙羽箭一齐发射,规模也是不容忽视的~“弟兄们!冲!”
甘宁身先士卒,手中的泼水大刀化作寒光左右拨打弓箭,双腿猛的夹住胯下战马马腹,战马吃疼下发了疯似的朝前冲去,百来骑像是百来支快箭,发疯似的朝前冲去。前军盾牌手一个个目瞪口呆,刚才还远在百步之外的江东骑兵,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大军跟前。依托在盾牌手后面的弓箭手是有攻击范围的,狼牙羽箭固然可怕,不过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他们不擅长近战,一旦近距离接触,弓箭手就如同一只只待屠宰的羔羊,好在有盾牌手的保卫,不然甘宁早已经突击进来了。“杀啊!”
清脆铃铛声骤然而起,甘宁手中泼水大刀变作一道弯月,顺势朝着前排的盾牌手削去。“可恨!竟然小觑我军!”
段勋怒发冲冠,双眼如同猛虎一般盯着前方的甘宁,这时候段勋已经可以确认那百来骑士就真的是来送死的,他们没有后招了!想至此,段勋下令道:“张颌!我给你同等骑士(约莫一百五十骑),倘若拿不下前方那支江东骑兵,你这骑兵大将就别当了!”
“末将领命!”
张颌大喝一声,手持双枪率领一百五十骑精锐虎豹骑从军阵斜侧冲杀出来。“鱼儿上钩了!弟兄们~走了~”甘宁森然道,这时候前排军士却是看到甘宁这支骑兵的确与众不同,连人带马都有银色铃铛,往来如风不说,铃铛更是声声做响。“将士们!冲杀上去!干掉对面的!”
张颌早就瞧见了甘宁,右手长枪朝前一点落在甘宁身上道:“斩杀此人,赏金千两,官升三级!”
“喝!杀啊!”
众虎豹骑骑士听得张颌这么一说,顿时杀意大起,一个个催促战马恨不得当即飞奔过去。可奇怪的是甘宁军这时候调转马头朝着濡须口要塞去了,张颌哪里肯舍了甘宁,当即催动战马直追上来。前方河道纵横江东骑士轻轻一勒,战马跃起跳过,张颌倒吸一口冷气这河道少说也有几丈宽,江东骑士却是如同鲤鱼跳龙门一般,轻轻一跃而过,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率领的百来骑士,不少骑士已经是喘气连连(虎豹骑骑士作战头戴面罩,看不到面部。)张颌暗暗道:“怪不得敌军如此有恃无恐,江东军多是轻骑,我军却大都是铁骑,虎豹骑更是重装铁骑,冲击力虽强,不过速度却是难得许多~”河道对岸的甘宁军,甘宁指着对面的张颌道:“嘿!北方来的!怎么了!看到水就不敢跳过来了吗?”
说的时候极其轻蔑,张颌额头青筋暴起,长枪点地,正待掀去铁甲,忽然听到后军军阵一阵号角,却是收兵的号角声。“算你小子命长!”
张颌大喝一声,拔起长枪,纵马朝着本军中军大阵而去。濡须口要塞上,吕蒙见段勋军撤退时候井然有序,有左右骑兵护卫住大军,又有一部步兵留下来掩护主力大军的撤退,丝毫不乱,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我做出的许多部署,到头来段勋却是瞧了一眼就撤了,段勋纵横中原数十战从无一败倒不是他智胜似妖,而在于此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当夜,夜色晴朗,秋风送爽,晚间稻田里传来声声虫鸣蛙叫,段勋军军营离濡须口要塞三十里,分做三座营寨,左营寨由大将徐晃镇守,右营寨由大将张辽镇守,段勋自领中军大寨并一众大将心腹谋士。中军营帐外,一队巡逻士兵挺着长枪缓缓走过,羊脂火把忽然剧烈摇动,几乎快熄灭了。段勋目光落在身前一众大将身上,左手边分别是张颌、李典、乐进、徐丹,右手边为许褚、刘晔、法正、候选,众人依次坐定。张颌等人却是被段勋看得浑身不自在,两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好,良久后,段勋沉声问道:“今天一战,诸位有什么想法?”
众人低下头,默然不语,即使是向来高傲的法正,此刻也是变得温顺得如同绵羊一般。段勋见众人尽皆不答,忽然从帅位上站起来,指着身后的江东地图道:“诸位!我们征战过徐州、鲜血抛洒在青州、铁蹄踏过幽州、战马驰骋过漠北,广阔的土地在我军兵锋下尽皆没落,没想到今日却是在这小小的江东铩羽!此事当真是我军的耻辱!”
说到这里,段勋回过肉看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之中,还有很多人认为江东军不堪一击,不过,我希望今天过后,你们能正确认识到江东军的实力,他们是一支劲旅!”
段勋忽然又停顿下来,看着今天跟江东军交战的大将们,沉声道:“你们说,江东军怎么样!”
“主公!”
张颌愤愤道:“末将以为江东军不过如此,绝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好,你说!”
段勋一屁股坐在帅位上,指着张颌道:“今天你是用骑兵跟江东骑兵交战的,说说你的看法~”张颌抱拳道:“诺!主公,末将认为倘若在平原以平等兵力,面对面厮杀,江东骑兵不是我军的对手。”
段勋道:“理由呢?说说你的理由~”张颌这才来到段勋身旁,指着地图道:“主公,濡须口一带河道纵横,土质疏松,我军多是重骑兵,倘若是在平原交战,江东军断然不是我军对手,不过在濡须口一带我军却是稍微逊色江东轻骑~”“轻骑?”
候选森然道:“如果江东骑兵多是轻骑兵的话,机动性必然比我军的铁骑来得好……”“不错!”
张颌继续说道:“江东轻骑往来如风,我军追赶不上,大军集合冲击,敌军就忽然撤退,如此我军只会被敌军拖垮,倘若我军重骑兵也脱去铁甲,必然比江东军更为骁勇!”
“好!说得好!”
段勋道:“分析得很好,今天一战我军虽然没能攻破濡须口,不过你们能分析其中要害,已经很不错了!”
说罢,段勋指着乐进道:“文谦(乐进),白天跟你交战的那员江东将军如何?”
乐进抱拳道:“启禀主公!五十回合之内不分胜负,五十回合以外的就难说了~”段勋脸色忽然一沉,显得十分严肃,良久后,寒声道:“诸位,白天那江东将领就是濡须口守将了~”“什么!”
众人惊奇道:“濡须口不是周瑜亲自镇守的吗?!”
段勋摇摇头道:“周瑜固然强劲,不过却只是在水面上,陆军的布局却是那个叫做吕蒙的江东将领~”众人尽皆不语,怪不得日间段勋一再下令众人斩杀他,原来是想一举击杀濡须口守将!可惜啊,错过了大好机会~“各位也不要气馁,江东军既然不如我军,那么明天就让江东军看下你们真正的实力吧!”
“诺!”
众人齐声应和,忽然营寨外号角声起,段勋当即大怒,一把手按住腰间的天鹤羽剑跳将起来:“江东军当真是不知道死活!竟敢来偷袭!我若是不让周瑜那小子见识下我的手段!他们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他们!”
一众大将轰然起身,一个个拔出宝剑簇拥着段勋走出帘帐,但见左右两座营寨尽皆有火光,想必是江东军趁着来偷袭。“主公~末将请求带领一部人马前去救援~”候选愤愤然道,白天他多次请战尽皆不得,晚上好不容易等到江东军不知死活来偷袭,他当然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不料段勋却是摇摇头道:“江东军佯攻左右,目的却是在中军,倘若中军有调动敌军必然趁机来攻~”“那怎么办?难道坐视左右两营寨不管吗?!”
乐进大怒,恨不得此刻就找江东军决一死战。段勋对着身旁的亲兵队长段六子正声道:“传令徐晃、张辽,他们要是击溃不了江东军,我就撤了他们官职!”
段六子轰然道:“领命!”
众将士尽皆默然,段勋森然道:“三军严加防范,各自休整,明天定与江东军决一雌雄!”
再过不久,只见左右两座营寨上的火光尽皆熄灭,众将士一面是佩服徐晃、张辽两人用兵有方,临危不乱,另一面则是佩服自家主公知人善任。……不远处的的山头,一队五千人的部队趴在密林中,这群士兵尽皆身穿牛皮甲,甲胄外面由镶嵌铁片,每人手中一把钢刀,腰间一副短小的弓弩,一看就知道这伙人是精锐之师。为首一员大将身穿银甲白袍,左手倒绰着一杆银白长枪,右手按住佩剑,钢盔下一对眸子深邃而不可捉摸,望着那渐渐熄灭的火光,一声不响。旁边的一员校尉凑过来低声道:“统领,这便事情已经做好了,段勋必然以为是江东军放的火,明天势必与周瑜拼个你死我活,我军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只部队正是刘备麾下最为精锐的白耳精兵,统帅陈到。陈到望着又恢复了平静的段勋军军营轻声道:“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按照马主薄(马良)事先说好的,你去通知周瑜我军焚毁了段勋军营寨,我自领着大队人马从绕道到段勋军身后再破坏一番~”那校尉道:“统领,为什么我们不去跟周瑜大都督会合呢?”
陈到寒声道:“范疆啊,你见过一只狼会主动去招惹猛虎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