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来到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又如何不能让高澄玉勾起对过往的回忆？心头忽然浮现了那种当初庆幸自己能离开那个地方的喜悦，让晃了会神的高澄玉回过了神来。毕竟如今已经不再是曾经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与现今的一切很是违和。这里确实是咸福宫内的一隅，却不是当初那个让她无需多想的地方。同是在咸福宫，却已早已经不同。初进咸福宫的那一年，是她进宫的第二年，如今已经过了短短两年，这里已易了主。这一小小宫苑无人在意，却也在这短短的两年里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这宫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不会变的？或许，没有吧。踏入了茶房不久之后，正好拂衣也跟着进了来。高澄玉见了，打趣道：“我刚山脚刚进来，你后一脚也跟着进来了，我们还真是有默契。”

拂衣笑道：“这也不算是什么默契，只是小主让我过来帮衬而已。天气燥热，她也不习惯这么多人呆在殿中，就连小德子也给赶了出来，只留晚云一个人在殿中伺候。”

高澄玉听了，接道：“那我这消暑茶，可真的是备得是时候了。”

拂衣赶忙上前来，拿过了高澄玉手里的茶叶罐子：“你刚跟着小主从永寿宫回来，这一回来还没机会坐下，就要忙着替小主备消暑茶，你这忙里忙外地，不嫌累吗？你先坐坐，在旁指导我，让我来就好了。”

高澄玉知道抢她不过，也就乖乖听她说的，在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因为最近天气炎热，各宫妃嫔也很少走动，今天这么一个来回，兼着在永寿宫里站了一早上，真的让高澄玉感到了有些疲累。坐下的那一刻，高澄玉才觉得自己有了缓下一口气的感觉。“澄玉，你来咸福宫，也差不多半年了吧？”

这样的问题，她也曾经听过，也被问过。她缓了下神，说道：“是啊，这几个月在咸福宫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回到熟悉的地方，总能很快适应过来。”

“是呀，我们都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当差，虽然去哪儿都是个做字，但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事，才更加得心应手。”

“在来小主身边伺候之前，你是在哪儿当的差呀？”

高澄玉顺着下去，问道。拂衣说道：“原本是在花房工作，因为人手调动，就来伺候小主了。可是我始终是不同晚云，晚云是小主入王府时带进的丫鬟，我可自比比不上她，只能事事兢兢业业地。”

高澄玉听了，说道：“你这兢兢业业，倒也真的换来小主对你的另眼相看了。”

拂衣讪讪笑道：“是么，可我觉得，还是不够。”

“我伺候小主这么久，也没有让小主重视过，不像你，小主从来没有要求过你要做什么。”

拂衣的年纪比她要大，虽然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晚云是最不沉着的那个，纵然已经有了晚云的不沉着，但她从拂衣的话里面，却也没有听出稳重，反而，带了一种小女孩的欣羡。高澄玉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这宫中的人，深交了之后会发觉，她们的心地并不坏，只是他们将利益区分得很清楚，于是不相熟的人，大多数就只能被她们排斥。脑中一闪而过了过往的片段，高澄玉随后说道：“就算是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我也和你们一样，做的东西和你们无异，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或许小主并没有吩咐过我应该做什么，是因为这咸福宫里面，确实不需要我做什么吧。”

高澄玉带着自嘲的语气，说道对拂衣打趣道：“因为无用，所以才不寄予厚望，所以才不要求。”

拂衣笑道：“少说谎了，你无用？我看你平时做的事倒也做得很好。”

听后，高澄玉接着道：“就算做得好又怎么样？一切都只是平平而已，替小主梳头，我不够晚云梳得好，对于日常差点的布置，我也比不上你，我也就只能打理打理院子，让院子看起来舒心些，如此而已。”

“你就继续谦虚吧。”

“我这也不算是谦虚呀，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就算是这样，也能让人看在眼里了，澄玉，你说你往后，会不会成为那个最靠近小主的人？”

高澄玉对此没有一点的意思。可没等高澄玉开口，拂衣就道：“往后，咱们三人还是得同舟共济的。”

高澄玉笑道：“都在咸福宫里伺候小主，这是必然的事啊。”

高澄玉虽是笑着回答，可心里却是另外的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歇息够了，她也就起身，帮着在小炉上生了一把火，烧接下来要泡茶叶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