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酒馆,就去酒馆。只不过碍于有小孩子的情况下,他们去了一处较为幽静的酒馆。这里不像普通的酒楼,嘈杂万分,尤其是三楼的雅间,安静得很,十分适合谈事情。故此,许多达官贵人和富商纨绔,都喜欢在这里喝两盅。一进酒楼,那肩膀上搭了条抹布的店小二,就连忙过来迎接,笑道:“哟,几位客官,想坐楼下,还是楼上啊?”
虽然这间酒馆比较大,相对其他酒楼来说,并不是很吵。不过还是有些嘈杂,颜景澄挖了挖耳朵,指着楼梯,那店小二就已然会意了。白灵若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忽然听见楼梯旁边的一桌食客说道:“主子已经进去了,半个月以前留下信号,让我们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同桌的另一个食客似乎很是惊讶:“就这样进去了?原计划不是说,要……”他话没说完,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嗐,我们哪里晓得主子在想什么。”
最开始说话的食客笑了一声,随后表情又严肃了起来,看向了白灵若的方向,低声道,“小心,似乎有人偷听。”
恰在此时,已经爬到二楼的几人,见白灵若还在底下,连忙叫她:“白姑娘,你快快上来吧。”
白灵若点点头,将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她哪里会知道,就是她不小心听到的这两句话,差点酿成一个大错。酒馆不光有各种陈年美酒,也是有美味佳肴的。二楼几乎都已经被食客们给包了,只剩下几个零散的小包间。颜景澄眉头轻轻一蹙:“就不能带我们去三楼吗?”
“这,嘿嘿,实在不好意思,客官,三楼需要您提前打声招呼,才行。”
店小二还有些委婉,颜景澄有些不太明白。打声招呼,普通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打声招呼就让你进去。只有那些达官贵人们,才只需要打声招呼就可以上去。“那简单,我刚才不就是给你打声招呼了么,咱们现在就可以上去了。”
颜景澄话音刚落,就准备上楼。“哎哎哎,客官,我说的不是那意思。”
店小二稍稍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白灵若并不觉得坐二楼还是三楼有什么区别,故此,就说道:“行了,就在二楼吧。小二,我们几位都是喜欢安静的人,请你给我们安排一个安静的雅间。”
说着,白灵若递给了那小二一张银票,直让小二高兴得合不拢嘴,忙不迭的给安排了好位置。连酒都还没点呢,立刻就送来了一些小食和上好的茶水。白灵若看着下方街道上,车水马龙,生生不息。她端着一杯酒,就站在窗台前,似乎是十分惆怅的模样。她自然还是在惆怅之前的问题,那就是,前世大仇得报,她该何去何从。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生死,所以她不愿意再走前世的路,更不愿意像世间女子那般,到年龄就结婚生子,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这边,她惆怅,没想到隔壁也传来了叹气声。白灵若探出身子,就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男子,跟她一样,端着酒杯在那儿惆怅万分,不知在思考什么问题。“白姑娘今日也是出来借酒浇愁的?”
男子认出了她,说着举了举酒杯,说道,“我们二人同为天涯沦落人,话不多说,先干为敬。”
白灵若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举着酒杯没有动,平静的问:“我是为以后的日子而惆怅,不知公子又是为何?”
慕容秋顿时一脸尴尬,他还以为是因为今日他四弟成婚,所以白灵若才出来借酒浇愁,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咳咳,自然,也是为了生计。”
慕容秋捂嘴咳嗽,以减轻自己的尴尬,“既然能在同一家酒馆遇见,也算是缘分。白姑娘,不知可否让在下加入你们?”
白灵若自然是觉得无所谓的,所以就平和的点了点头。等那人都坐了进来了,她才发现,原来是慕容崚的哥哥,上次来白府拉彩礼回去的那位。“我听说慕容公子不久之前刚刚上任禁军副统领,正是风光无限的好时候,怎么也会为了以后的日子而苦恼?”
白灵若给他倒了一杯醇香的酒。慕容秋刚才本来就是为了逃避尴尬而随便说的,这会儿让他真细细解释起来,他又不知怎么说,只能摆摆手道:“别看我这禁军副统领职责是巡视京城,保护京城中百姓的安全。可是近些年来,京城相安无事,我这儿每天夜里连个小毛贼都抓不到,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唉。一个月俸禄只够我一个人用,实不相瞒,我有时候还得与父母拿银子,真是好生丢脸。”
白灵若很快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毕竟禁卫军只是晚上巡逻和看京城大门儿的。虽然他是副统领,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确实这些年朝廷紧缩军饷,所以他的俸禄并不是很多。“嗯,原来如此。”
白灵若叹了口气,“我也正是为此发愁呢,思来想去,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颜景澄看着这两个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这有什么好愁的,尤其是你,白姑娘,刚才你打赏店小二的银子,就够普通小老百姓做一门生意。就单单拿你们姑娘家的金银首饰来讲,那些东西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但每一件卖出去的价格就不低。”
白灵若当然不傻,她立刻反驳道:“我时常在白府里,要是有时间能够出来学着做生意,哪里还用愁这个。”
尤其是她似乎以前在宫里,吃穿用度那都是除了云凌飞以外,都是最好的了。所以花钱从不手软,结果这短短两个月,白灵若愣是将自己以前存的脂粉钱全都给败光了。“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每年都要在京城里巡逻,上朝,还要处理一些杂事。只是偶尔才得空在外面与几位小酌一口,确实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