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去了……”小云再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不论这个丫鬟去了何处，听谁说了，也不能证明大小姐的清白。”

一直站在原地没开口的周氏忽然说道，她声音冷静，像是考虑了许久似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猝不及防，“老夫人，妾身以为，应该直接验身才是。若是大小姐已经没了清白，我们也好做准备。以免以后夜长梦多。”

白夫人狠狠的瞪着周氏：“若儿可是嫡长女，身份尊贵，又是皇上亲赐的太子妃，你们谁敢来验她的身子？老爷，这对若儿，对妾身来说，可是奇耻大辱，万万不能这样做啊！”

“那白夫人又如何作证，大小姐还是清白之身？”

周氏反问道，见白夫人语塞，她立刻又说，“老爷，老夫人，如今情势紧急，妾身愿意亲自替大小姐验身。大小姐身子骨娇贵，容不得那些下人碰。”

白丞相实在是羞愧待在此处，只好甩袖离去：“此事就交给你们处理吧。”

白灵若冷冷的看着周氏，深深觉得她此时提出验身的事情，绝不是什么好事。她的目光落在了也是一直沉默，似乎对这件事丝毫没有半分兴趣的白南莲身上。是啊，她怎么可以忘记，周氏还有个女儿。“奶奶，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白灵若冷然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你们以为，只要我清白没有了，殿下就不会在要我，反而要你们了么？呵，天真，我奉劝二娘三娘，小心你们做的事情，害全家人都掉脑袋！”

白怜雪脸色忽然一白，站在她身边的白怜月指着白灵若就啐骂道：“明明是大姐自己不贞洁，怎么就成了我们的错。”

沉默许久的白老夫人，看着几个晚辈都因为这件事而一直在吵闹。她狠狠的剁了一下拐杖，咚的一声，所有人都闭嘴了。“好了，周氏，带大小姐去验身吧！”

白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想过了，若是清白之身，此事就这么算了。若是不是，那就求陛下和太子殿下饶我们这一次，从你们三个当中选一个。”

她说着，满是皱纹的手指向了怜月怜雪两姐妹，还有白南莲。本来还因为白灵若的话，稍稍有些怯意的江氏和周氏互看了一眼，胆子又大了不少。周氏难掩眸子里那奸计即将得逞的笑意，缓缓走到了白灵若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吧，大小姐，这可是老夫人吩咐的。”

白灵若倔强的看着白老夫人，丝毫不肯低下头颅：“若是我还是清白之身，尔等，如何补偿我？”

那几个女人都在想着，如何趁着今日的机会，将她狠狠踩入泥潭里。何时考虑过这个，只有老夫人沉吟片刻，冷冷说道：“此事乃是我老太婆吩咐的，若果真是大家冤枉了你，那也只有我亲自给你陪个不是了。”

“孙女儿岂敢接受？”

白灵若牵强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孙女儿在此想求奶奶一件事，只要奶奶在此处答应了，孙女儿这就立刻去验身。”

白老夫人手里的佛珠不断的拨动着：“何事，说来听听。”

“若是我非清白之身，随便奶奶怎么处置。但是，如果我是清白的，那我就要让污蔑我的人，提议给我验身的人，通通不得好下场。”

白灵若看着白怜雪等人，面色都有些难看，笑道，“你们不怕死，我更不怕死。我倒要看看，我将此事告诉太子殿下，你们究竟会落得什么下场！”

字字铿锵有力，黑漆漆的夜空中突然炸了一声惊雷，吓得众人一跳。周氏料定她过了今晚，就再也不会是清白的身子了，恭恭敬敬的屈膝道：“妾身既然提议这么做，也只是怕大小姐平白无故受了委屈。不过大小姐既然这么说，妾身也还是要验。罚只罚我们几人，可到时候真出了事情，掉脑袋的，可是白府这么多人。”

白老夫人本来还在犹豫，见周氏自己都这么说了，眸子一闭，就狠下心去：“我答应你。”

白灵若心里有些没底，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里进去，就是白老夫人的卧房。周氏领着两个力气大的嬷嬷向前走去，白灵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在经过白夫人的面前时，她被白夫人狠狠拽住。“为娘不让你进去，你乃是白府的嫡长女，你的身子怎么能让这几个下贱的女人碰！”

白夫人骂道，那周氏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却什么都不敢说，只因她是妾。白老夫人猛烈咳嗽了两声，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白夫人：“尹春兰，白灵若自己都愿意去验身了，她所提的条件我也已经答应了，你为何还拦着她，不让她过去？”

白夫人脸色惨白，可是她丝毫都反驳不了白老夫人。是啊，是白灵若自己答应的。白灵若幽幽叹了口气，在白夫人耳边说道：“娘，没事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只要验证我是清白的就好了。”

但是，她没有说，就算她是，周氏也能说成不是。白夫人没在拦着，四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屋子里。不一会儿，里面就点亮了烛火。两个老嬷嬷将桌案上的茶具都一并收了，还铺了一张毯子在上面，说道：“请大小姐宽衣。”

白灵若没有动，而是看向了周氏，冷笑一声：“三娘此计甚妙啊，好一招顺水推舟。”

她扫视了那两个嬷嬷一眼，“恐怕这两个嬷嬷，也是三娘的身边人吧。”

这里已经是里面了，周氏的伪装也彻底的撕开了，她得意的笑道：“那还不是大小姐成人之美？大小姐，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小姐了。”

“呵呵，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掰到了我，白南莲也上不了位。”

白灵若冷笑一声，指着外面，“那姓江的，可是有两个女儿。你别忘了，她们再过几个月就及笄了。而六妹还有多久，粗细算来，恐怕还得要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