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还是第几步,还有没有挽救的方法。钟明远眸子里暗藏着一些冷意,但旁人望去时,却变成了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双手一摊:“殿下,白姑娘,我也知道试过了才行。但是,是皇上不愿意见,我只是一个侍卫,哪里来的权利让你们进去。”
“那么哀家可以么?”
突然,一道威严的女声从后方传了过来,白灵若回头一看,是太后。太后面色微冷,而在她身旁扶着她的,竟然是姜皇后。她们婆媳二人闹了好些年了,没想到现在也会一起过来。“哀家想要见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要听你们这些侍卫通传?”
太后连看都不看钟明远一眼,“仗着皇帝圣体欠佳,你区区一个侍卫就能回绝太子,是不是太过大胆了?”
钟明远面色一黑,却只能躬下身子来行礼:“微臣不敢。但是皇上有令,微臣不得不从,还请殿下恕罪。”
太后乃是皇帝的生母,元平国最重孝道。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能罢免。这太后来见皇帝,连通报都不用。“太子,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民间大夫?”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颜景澄的身上,“哀家也不是守旧之人,既然太医院那帮废物连一点小病都查不出来,留与不留也没什么意思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太后就将太医院里几乎所有的太医都要罢免了。看似随意的话,却不知是思前想后多久的结果。假如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们的的确确查不出来,皇上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医术不精,还有何颜面留在太医院里,吃公家饭。假设其中有人能查出究竟是什么病,但是不论是谁问,这些太医都给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极有可能被人给收买了,那更不能留。云凌飞垂着脑袋,平静的说:“是,孙儿一会儿就去办这件事情。”
小小的一间太医院,想进去的人多了去了,少了几个太医又如何。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人会上位的。白灵若看向了钟明远,见后者还是那副恭恭敬敬,随时接受太后教诲的模样。可似乎是知道他不一般了,白灵若总能从他眼里,瞧出半分腹黑来。这下子,有太后和姜皇后在,这皇宫里能说得上话的几位都已经到了,那些个侍卫也没敢拦,一群人就这样走了进去。乾清宫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极其熟悉的,但唯独里面多了不少的新面孔。云凌飞脸色阴沉得可怕,还未开口,就看见一个青袍太监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哎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勾喜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才站起来说道,“太后娘娘来得可不巧,方才陛下用了汤药,已经歇下了。”
太后甩袖往偏殿走去:“那哀家就在此处,等皇帝醒过来!”
这好不容易才进来的,怎么能这一两句话,就可以打发掉呢。“喜公公,这乾清宫的宫人也太少了一些吧。”
白灵若说着,微微蹙眉,用手比划着那草坪的高度,“连草都长这么长了,还没有人来修剪。依我看来,这乾清宫的宫人们,是不是都该去打板子了。”
勾喜淡淡一笑,伸着兰花指道:“白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陛下尚且还需要安静的地方养病。那些个多余的,笨手笨脚的奴才,都已经遣去了别的宫殿。想来是近日人少,忙了一些,才会忽略掉这个细节的。”
姜皇后凤眸微微眯起:“既然是笨手笨脚的,遣走了也好。”
她微微偏着脑袋,冷声说,“云姑姑,立刻去内务府里调几个宫人来。切记,一定要听话懂事,做事情细致的人过来。”
在宫女堆里的云姑姑微微屈膝:“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她就走出了乾清宫。勾喜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好看了,但是这是皇后发话,他就是不愿意,那也没辙。说了要等皇帝醒来,就要等。太后和姜皇后都进偏殿里坐着了,大有一种今日见不到皇帝,就绝不会离开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进了偏殿,跪下说道:“太后娘娘,皇上醒了。不过皇上说,只让大夫进去。”
就算此事疑点重重,但是皇上既然肯让人进去,不管这人是谁,都能稍微消除一点众人心里的疑虑。颜景澄稍稍有些意外,不过在太后的目光之下,还是躬身告退:“草民一定查出陛下是何病症,让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宽心。”
“嗯,既然是飞儿推荐的人,想来你是有过人之处。”
太后说道,之前严肃威严的语气,此刻也缓了一缓。颜景澄捏了一把挎在身上医药箱子的布带子,立刻就跟着小太监往寝殿里走去。这一去,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算此处偏殿距离寝殿不远,但是依旧无法听到寝殿里的任何动静。就好像是,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似的。白灵若站在白丞相身后,因为没有赐座,所以一直站着。可怜她好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呢,这里面所有人都有了座儿,就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