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八,连续下了好几日白雪的老天爷,终于停了下来。路面的积雪已然被清扫干净了,还在路上撒了许多盐,用来防滑。白灵若在婉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只见瑾茗楼大门口,已经装上了挡风遮雪的毛毡子,而邱达海正好替以为客人掀开毛毡子,送客人离开.“几位公子慢走。”
邱达海笑呵呵的说道,转眼就瞧见了白灵若,连忙迎了上来,“哟,白姑娘,真是好一阵子都没看见过您了。快快请进,我这就让人给您泡一壶热茶去。”
白灵若淡淡一笑,进了店里,发现大堂里的客人还挺多。这一会儿正是午后,外面又冷又冻的,这茶楼里暖和舒服,自然都喜欢往茶楼里跑了。只见大堂里,那些客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中间,那里有一个说书老头儿,正津津有味的说着什么。“只见当今皇上身披铠甲,手上拿的是上古玄铁神剑,大叫一声:反贼,还不快快受死!”
说书老头儿顿了顿,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才绘声绘色的说道,“那反贼武功多高啊,两个人两厢打斗下来,嘿嘿,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分出胜负。”
“皇上快马加鞭,长剑一挥,呃,就把那反贼四皇子的脑袋给割了下来。顿时那鲜血如柱喷洒出来,那些叛军一看四皇子人都没了,便只能投降。”
“好!”
大堂里,爆发出阵阵喝好的声音。白灵若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微笑,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就像云凌飞说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又有何妨,只要世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叛乱就是了。“白姑娘,热茶来了。”
邱达海端来了一壶热茶,还有几碟瓜子坚果,甚至还让人直接在她身边,备下了一个火盆。“谢谢。海叔,能把可儿叫出来么,我今日过来,是想要查看一下铺子的账簿。”
白灵若轻声说道。哪知,邱达海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低声说道:“白姑娘,既然您过来了,那我也就给您说一声。咱们这铺子里,真是见了鬼了,还是不停的丢银子。唉,是我辜负了二少爷和白姑娘的心意,没能好好负起一个做掌柜的责任。”
经他这么一说,白灵若立刻就想起来了。早在上一次,她来瑾茗楼要分红银子,拿去给祝乐邦付医药费。那一次,邱达海就说过一次,连续几日都在不停的少银子。虽然每日的数目并不是很多,但是一直累积下来,恐怕数目不小。当时她急着走,压根没仔细查过这件事,如今看来,银子还是不停的在减少。“那这段时间,总共是少了多少银子?”
白灵若眉头微微一蹙,“银子不可能凭空消失,总得有个去向吧。”
邱达海叹了一口气,去柜台那儿拿了账本过来,细细翻给白灵若看:“自十月初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林林总总的,竟然是差了一百一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刨去成本,咱们这瑾茗楼,愣是没挣多少银子。”
婉儿在一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多两银子,怎么可能会少这么多。邱掌柜,该不会是有人进柜台里偷盗了吧?”
“嗐,我也不知道呀。自从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我是每天除了上茅房,或者有其他事情,一直都在里边儿守着。”
邱达海伸手比划着,“就这么大个地方,究竟有谁接触过这里,我都一目了然。最近这段时日,我为了以防别人进来,还告诫了茶楼里的伙计们,不让他们进来,只能是我在的时候,才能进来。”
听他的口气,便是压根就不知道,究竟是谁所做的。“那你们究竟查出来没有,是柜台这边的问题,还是入了库房之后的问题?”
白灵若轻抿了一口热茶,连忙问道。“每日卖了多少东西,收了多少银子,我都亲自记下来了的。数目确实是对的,交给可儿姑娘的银子就……”邱达海顿了顿,神色有些疑惑,“前段时间,有时候查出是柜台里少银子。如今就奇怪了,柜台不差银子,可银子锁进账房箱子里,我有时候清点的时候,就发现银子还是少了。”
看着邱达海这着急的模样,白灵若相信这件事绝不是他做的。而且,既然每日出了什么茶水餐点,邱达海都有记录,也杜绝了伙计在这里做手脚的情况发生。看来,问题极有可能是出在了可儿身上。“海叔,这段时间,慕容大人来过吗?”
白灵若问道。“自从开业那日来过之后,便没有再来了。嘿嘿,我听说我们家二少爷平乱有功,升为了禁卫军统领,也许事务繁忙吧。”
邱达海说道,仿佛慕容秋升了官儿,他脸上也跟着沾了光似的。慕容秋当初护驾有功,不止是封了正二品禁卫军统领,得知他与西澜郡主互相爱慕已久,奈何他是庶出的原因,一直没有娶得美人归。还给赐了婚,赏赐了好些东西。“哦,好吧。既然他事务繁忙,那此事就交给我看看吧。暂时,就不要让铺子里的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白灵若说道。邱达海连忙点头,又问道:“那可儿姑娘那里?”
白灵若微微摇头:“不必说了。今日,我就在茶楼里待上一整日,倒要看看这银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今日和邱达海说了许久,她心里也有些怀疑可儿了。也许邱达海就是忌惮着可儿是她的人,所以才一直未曾说开。邱达海离开去忙后,一直沉默的公良玳才说道:“白姑娘,这亏损了这么多银子,如果抓到了那人,那人还能还回来几两银子?”
“还真不知道。阿玳,你轻功好,不如你去账房里看看。”
白灵若眉头微微一皱,“这两日必须查出来究竟是谁所做的。”
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白灵若就暗暗肉痛,这谁这么缺心眼儿,按着瑾茗楼这一只羊狂褥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