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帮我和皇伯伯说一声。”

陆昭还是有点儿担心，“当然，你们绝对不能够说出去。”

她看向她的三个哥哥。“皇上还不懂你吗？”

“对，对，皇上最疼爱昭昭你了，肯定不会误会你的。”

“我们哪里敢说？”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昭昭，你刚刚为什么要说？”

陆修宁觉得有些难受了。他爱喝酒，又容易喝醉，这万一酒后不小心说出去了，那可怎么办？“三哥最近还是别喝酒了，免得喝酒误事。”

“我也这么觉得，在我忘了这件事情之前，我都不敢喝酒了。”

陆修宁抓了抓头发。手被奉氏用筷子抽了一下，“吃饭的时候，不准抓头发，多脏啊。”

“娘……”陆修宁委屈地看着奉氏。“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怎么还是屡教不改的?”奉氏面无表情。“赶紧和你娘道歉，你娘总不会错的。”

陆延安直接了当地说道，反正媳妇说的总不会错的。陆修宁：“——”“好了，我也不需要你道歉，总归自己多注意一下就是。”

奉氏一脸嫌弃地说道。这真的是他亲娘啊，从小到大都这么嫌弃他。亏得他性子好，不和他娘计较。当然也计较不过。毕竟在他们家中，女性的地位素来比男士高一些。成国公进宫的时候，康正帝已经恢复正常了。看到成国公，他忍不住笑了笑。“昭昭都和你说了。”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子，不过康正帝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窝心。“她很担心皇上，若是皇上不悦，就冲着臣来吧。”

“得了吧，朕还不知道成国公你那些小心思，朕知晓昭昭的心思，没生气。”

果然还是昭昭好，比他的女儿们都来得贴心。“那皇上此刻心情如何?”“你说呢?自然是已经恢复了。”

康正帝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何，成国公觉得他的笑容之中充满了苦涩。“真是羡慕你有昭昭这个好孙女，什么都愿意和你分享。”

不管是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康正帝突如其来的失落情绪让成国公一愣。“皇上，您这是为了十一皇子？不，应该说宁王而发愁?”他和皇上相处多年，从皇上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就遇见的。这么多年下来，对康正帝来说，成国公亦师亦友，他的存在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可以阐述他心情的对象。“嗯，你怎么猜到的?”“这还不简单?之前皇上从来不曾如此感慨过，现在宫里唯一多的人就是十一皇子，皇上自然是为了他而发愁，想都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了。”

“说得有道理，确实如此，朕就是因为十一才这般忧愁。”

当年贞贵妃难产而亡，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十一身上。将他扔到了冷宫，让他活得不如一个奴才。现在才恍惚觉得，真正害死贞儿的人其实是他。如果不是他有那么多的女人，那些人又怎么会联手对付贞儿。“我现在对十一真的是满心愧疚，一看到他，就想要好好补偿他。”

他是一个完全不靠谱的皇上，但是他想要疼一个人，那就是全心全意地对待他。现在他是真的觉得亏欠他良多。尤其一想到他在冷宫的那五年，他就觉得心里难受。如果不是昭昭将他带出来，或许他就死在了冷宫之中，无人问津。康正帝抬起头，他差点儿就将贞儿留给他的唯一一件珍宝给弄没了。“他们都以为我是想到贞儿才难受。”

康正帝捂住脸，“也确实如此，但是又不仅仅如此，朕难过的是那样对待十一。”

不过，十一是个好孩子，知道他心情不好，还故意来陪着他。陆昭走后，秦慎思就进来了。他也没有直接安慰他，就坐在了康正帝的对面。见康正帝抬头，他这才开口，将他的过去絮絮叨叨地说了出来。五岁之前，他并没有太多的记忆，都在冷宫之中，就记得他很饿，每天都饿。嬷嬷疼爱他，总会相反设法地找东西给他吃。“我喝过野菜汤，那是嬷嬷好不容易在角落里面寻到的，本来嬷嬷想要种植一些的，可是没有成功。”

“我还吃过虫子，老鼠，肚子饿了，不管什么都敢抓着吃。”

秦慎思自嘲一笑，人真的是很没有底线的。“是朕对不起你。”

“其实也还好了，后来，师傅将我带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挨过饿，不过也因为小时候的这些事情，让我一点儿都不挑食，师傅说我很好养。”

他又说了好些行军队伍之中的事情。虽然一句安慰都没有，但是康正帝听了，心里却莫名好受许多了。“父皇，这些都过去了，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

当然了，他娘的死因，他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毕竟走不出来的人，不仅仅是他的父皇，他的师傅也走不出来。“你师傅将你教的很好。”

颜回也喜欢贞儿吧。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十一，还将他养得这么好。但是他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十分感激颜回。秦慎思离开后没有多久，成国公就进宫来了。又是来劝说他的。昭昭这个小机灵鬼，自己不敢开口，倒是将她祖父被搬进宫来了，想到陆昭，康正帝脸上划过笑意。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恢复许多了。“十一皇子是个好的。”

一般来说，被如此亏欠，总会有怨言的。十一皇子的身上倒是看不出来。、也或是因为他压根不在乎康正帝。恩，后面这些话，还是不必说出来了，好歹是他未来的孙女婿。不过，既然能够来安慰康正帝，就说明，他对皇上，还是有点儿感情的。“罢了，既然来了，陪朕吃点儿东西吧，朕倒是有点儿饿了。”

“那可要整一些好的，臣已经吃过了，不好的臣可吃不下了。”

“成，肯定有你喜欢的。”

成国公在宫里待了好些时候，一直到了天黑才出宫的。康正帝特地吩咐侍卫，让人将成国公稳妥地送回成国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