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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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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太阳猛烈的照耀着大地,没有一丝云,连飞鸟的身影都不见,让人觉得无比憋气,初春的天气就是这样让人难受。孙允因那日内里穿护甲,所受箭伤不深,况且那箭上也没有毒,休息了几天后,便觉好了大半。但为避免再次弄坏伤口,便一直躺在榻上。“这什么药,怎么闻着就那么苦?”

孙允将青瓷药碗猛地摔在桌上,里面的泛着白沫的药汤一漾一漾的,都溅到桌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公子,这药可是如画姑娘亲手熬的,就算以前我熬的你不喝,你也不能辜负了如画姑娘的一番心思吧!”

白玄一面笑说着一面把如画从屋外引到了里面。“这么大的人,怎么也怕喝药?!”

如画打趣着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碗药,里面可是添了足足的三七,当归与石斛呢!这些可都是补血活血的好药,对你的箭伤有好处。只有伤好了,才能做你的事。要是这么一直躺下去,那岂不是什么事都过了。”

孙允看她说的认真,又不能拂了人家的心意,当下便皱了皱眉,强忍着喝下一小口,惊道:“味道不错,这药怎么是甜的?”

如画与白玄互视一眼,笑道:“这还多亏了他,他告诉我你喝不下苦药,我便想着法儿往里面加了些新鲜蜂蜜。怎么样?这味道不错吧!”

白玄在一旁也笑道:“倒也是如画姑娘想得周全,知道公子怕苦,特特儿的寻了蜂蜜来。要是让我来做,我定不会想到把蜂蜜添到药里的。”

孙允拿起汤匙搅了搅碗中的药,丝丝热气蒙上他的俊俏脸庞,打趣着她:“你也别巴巴儿的为我四处奔走。你瞧你这眼睛,肿的像个桃儿似的,再过些许天,怕这桃儿也要熟透了呢!”

“就你惯会取笑人!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若是你没受伤,我才不会哭成这样呢!这两个眼睛肿肿的,都怕出门见人呢!”

如画似嗔非嗔,鬓边上的长钗流苏在一字一句中不住的晃着。“那你是怪我喽!出门见人都难,那为何还要来看我呢?”

孙允眼角一弯,说着便轻轻牵过她的手,用他自己的手握住她几欲缩回的手。心内情思汹涌,这几日的相处早己令自己对眼前这个曾舍命救自己的人产生了好感。但自己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感觉,现如今面对这样的光景也是半推半就的。如画脸上一阵红,泛着点点红晕犹如厚重般的彩霞,“公子,这药再不喝可就凉了!我给你凉凉,快些喝了吧!”

说着便强抽回了手。“啊,疼!伤口疼!”

孙允在她将手抽回的一瞬间,突然捂住胸口大叫。如画面容失色,忙伸手替他捂住胸口,“怎么样?是这里疼吗?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

白玄在一边强忍着笑意,在被孙允白了一眼后瞬间恢复了平常。听着如画关切而紧张的声音,孙允一面呻吟,一面又抓住她的手慢慢向自己的心脏位置移去,“这里疼,非常非常的疼。”

“是这里吗?这也不是你受伤的地方啊!”

如画的手落在他的左胸膛,隔着单薄的衣衫感觉到他那不住的心跳。当她回过头看到孙允那张满是邪魅笑容的面孔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你真坏……”一旁的白玄见状也不觉又衔了一丝笑意,似由心而发的又好似僵在脸上一般,透出一点得意。他也乖觉,忙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屋里就剩他们二人,透进屋里的阳光将他二人的身影拉长在地上,画面异常的美丽和谐。趁着她挣扎的动作,孙允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话语出现在她的耳边,“我没有骗你,你早已主动走进我的心里,想逃也逃不掉,这辈子你都要住在我的心里。我要用一世来囚你,你永远逃不掉。”

心里似有春水淙淙,久寒的冷冰也此时缓缓融化开,顺着一川春水涌上如画的话语,“我也是,自从上次你替我解围后,再到这次舍身救我,我就莫名的喜欢上了你。我要你这辈子都要把我放在你的心里,不要负我。”

孙允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好似一只蝶落在花枝般温柔,“相信我,我司马允愿对天发誓,此生定不负如画姑娘,若负了她,我愿死无葬身之地……”还未待他说完,如画便忙伸手掩住他的口,“我不许你发这样恶毒的誓,我信你……”如画的额头轻靠在他的肩膀,盯着窗外随风摇动的竹,喃喃道:“岁月静好,定不负这情意。”

“花开并蒂,定不负这欢愉。”

孙允应声接着。此时的他不过是孙允,她也只是如画,是人世间最普通的一对男女,可偏偏这种真心相许中却带了一丝不可言及的扭曲。紧紧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声声入耳,只是想,有这一刻,倾这一生,便也足够了。如画这般凝神,伸手缓缓解下衣襟覆盖下的柳叶合心荷包,明艳的红缨流苏低垂,用绿丝绣的团团柳叶,叶叶连心,是不相负,不相欺的馨合文采。纤指幽幽,抚上孙允素白碾花纹腰带,轻轻的将荷包挂在玉钩之上,她郑重而恳切:“我不求你一心,但求此生长久,不相欺,不相负!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不要欺我,不要负我!”

孙允亦是沉沉慨叹:“画儿,此生长久,相信我。”

她无言以对,只得低低吟道:“我相信。”

他吻上她的额头,她亦温柔的相和应,看着窗外翻涌的竹海,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世上的爱情像是一杯毒酒,醉人而又毒人。当你沉醉其中时,你会觉的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每日里都是暖阳醉人;当你尝到它的毒性之后,你想抽身却抽不了,因为它借着醉人的名由早己灌醉了你,麻木了你,使你不得轻易放下。而如画此刻只专注于爱意的甜满,而丝毫没有察觉到它背后的利害之处,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切都比不上此刻的相偎相依有价值,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人得意的表情在脸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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