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悦也真是的，就算不喜欢程依依，也不能做出那种事吧。”

“嗨，谁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嫉妒呢？我看那程依依虽然专业性差了点，可是比孙悦脾气好多了，孙悦骂人简直是在骂孙子，真讨厌。”

“我看是因为他骂了你喜欢的那个练习生，我想想叫什么来着，是叫周楠吧。”

“你别胡说了，再说我这话说的有错吗？她本来骂人就很毒，谁知道她心是不是黑的。”

慕凉刚到节目组，就听到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包括了这些事情和她无关，慕凉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不想招惹，只想化好妆，设计稿倒是都给了，其他的和她无关。“梁慕姐，您来啦。”

说话的是一个化妆师，很年轻，看到慕凉时特别开心。“您可是不知道，您只请假一天，我们都快要忙死了。”

慕凉笑了笑:“家里有些事情，所以请一天假。现在我不是来了吗？”

慕凉化妆快，性格又好，在节目组人缘还不错，尤其和一些年轻的化妆师能谈得来，常分享一些技巧。节目组拍摄到半途，慕凉正给下一个上台表演的练习生化妆着，台子突然传过来特别大的一阵响声，紧接着是无数嘀嘀咕咕的声音。慕凉将妆画好，然后也默默跟出去凑了个热闹。外面，穿着乳白色长裙的程依依正捂着脸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而孙悦则仰着脑袋，目光狠厉的看着程依依。这场景，俨然是受害者和加害者。慕凉挤过去，就听孙悦气愤的说:“你少给我在这里哭，你今天就算把眼泪给我流干了，你以为老娘会心软？废物就是废物，除了哭以外什么都不会。”

她还想骂，被助理拉着胳膊拽了回去，助理冲着孙悦摇摇头:“孙姐，算了吧。”

现在别人都会觉得孙悦欺负人，闹下去对孙悦一点儿利都没有。孙悦甩开助理的手:“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凭你的本事让我住口，别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真他妈以为所有的人都眼瞎呀。”

程依依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哭，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孙悦，咬着下唇，眼眶通红，眼泪横流，配着孙悦咄咄逼人的唾骂，是个人都得心疼程依依。另外的导师也站出来劝孙悦:“孙老师算了吧，不管怎么样她应该也知道自己错了，再说了就是一点小事没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呀。”

孙悦冷哼一声:“小事那什么事情才算是大事？我记得姐妹开始的时候就说要保证节目的绝对公平公正，可是现在呢？你告诉我，什么是公平公正？”

那导师没劝阻到孙悦，反而踢到了驴屁股上，被狠狠顶了一下，顿时不说话了，扭头就走。程依依还在哭，哭的人心烦意乱。程依依的助理给程依依递纸擦眼泪，她正好漏出半边被打到的脸，不算很重，但她皮肤白妆又重，倒显得狰狞。扯了扯助理的衣服，程依依抬起头，抽抽涕涕的给孙悦道了歉，然后哭着离开。导演李旭拿着大喇叭喊:“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个的都在这里站着干什么，难道不需要录节目吗？”

“还有你，孙悦，你给我过来！程依依，你……”李旭看了眼程依依红肿的半边脸，“你先去看一下脸吧，等下再过来找我。”

程依依点头，被助理扶着走了。两个人一瘸一拐的，慕凉一度怀疑孙悦是不是脾气上来将程依依腿给打折了。两人走过，程依依正好抬头，看到慕凉时，脸颊上露出被雷劈的神情:“你……”慕凉微微一笑。助理拉着程依依让她走，程依依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慢悠悠离开了。保姆车上。助理轻轻用冰块按压程依依的脸颊。“嘶，疼死了，你知不知道轻点啊？”

程依依刺痛了下，气愤的怒骂，骂了好几句难听的，这才消停下来。“那个孙悦不就是仗着自己在顾氏旗下的娱乐公司打工么，横什么横！迟早有一天，我要她站在我面前给我磕头认错。”

如此又说了几句，程依依问助理:“刚才那个女的是谁？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谁？”

助理茫然的摇头，“是哪一位？”

“还能有谁？就刚才我们两个一起走过来的时候路上碰到的那个女的，穿着长款驼色风衣的。”

程依依咬牙切齿的问。看似盛气凌人，但助理却觉得程依依语气有些不自然的慌乱。“您说的那位应该是节目组的化妆师和服装设计师，听说是顾总专门聘请的，节目组的人对她都挺尊重的，就怕得罪了人惹上顾总。”

助理知道程依依想听啥，立刻将慕凉和顾勉的之间的联系说了出来。说到这里，助理又道:“我突然想起来，听人说化妆师还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儿，是真是假就不太知道了。”

“有孩子？”

程依依松了口气，只是想起来之前见到那女的顾勉对她的态度。程依依依旧有种危机感。但最让程依依恐慌的是那女人和慕凉几分相似的脸颊。哦，不会的，慕凉应该已经死了，怎么会在出来呢？那个帖子她也看了，对于慕月和慕凉之间的事情，程依依是完全相信帖子所说——慕月鸠占鹊巢，防火害人。一来，慕月的确进了监狱。二来，听人扒出来顾勉之前和慕月在一起是因为一夜那啥，为了负责任，地址就在天上人间。程依依分明记得，当时她就是在那里，递给了慕凉下了料的酒。其实当时程依依已经联系好了一个老男人，那男人看上慕凉，她便顺水推舟，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成就了慕凉和顾勉。当时看这个女人和顾勉之间的样子，分明不像是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的，如果慕凉知道了她一定会追上顾勉，可是她没有，所以眼前这个女人未必就是慕凉。想通这个环节，程依依狠狠松了口气，也不在继续关注那女人，眼下，她要对付的是这个处处找她麻烦的孙悦。“刚才你都拍下来了吗？”

“嗯，都拍下来了。不过……”助理有些害怕的说，“那孙悦听说挺有背景的，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你怕什么？难道他打我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吗？我只是借此机会让别人都知道一下而已。也没有做其他什么事情。再说了，我就不信她敢当众拆穿节目组黑幕一事。”

助理很想说节目组似乎并没有黑幕吧，但看到程依依阴沉着一张脸，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你晚上的时候给那些营销号一发，我就不信孙悦还能继续折腾下去，我真是不想和她共事了，烦。”

程依依揉了揉头发，焦躁了好一会儿，又问，“他是不是要见我？”

助理:“是的。这次还要继续联系那些狗仔跟拍吗？”

程依依想到那人在微信上说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她还不想真的惹怒了温湫卿。*“我看你除了在旁边看好戏，也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顾总为什么要把你招进来，三天两头就没了人，难不成你的工作就是请假吗？”

孙悦被导演说了一通，见慕凉望着她发呆，走过去撒了好一把火。被突然说了一顿，慕凉还有些茫然，她咳嗽了一声，拍了拍孙悦肩膀:“孙小姐，我联系您呢，喝点菊花茶。”

孙悦拍开慕凉的手，走了几步，突然折回来，落寞的问:“喂，你说我做错了吗？”

“啊？”

慕凉迷茫。孙悦嗤了声:“果然要你一点用都没有！”

哒哒哒——高跟鞋带来的哒哒声远去，慕凉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常冤枉，莫名其妙被怼。倘若之前，慕凉还有心反讽几句孙悦。不过这几日慕凉也发现了，孙悦就是刀子嘴，倒是没坏心思，她也说不过孙悦，索性不怼。何况……看着孙悦远去的背影，慕凉摇摇头，这种嘴，倘若有背景也就罢了，没有恐怕就得吃好些苦头。不过和慕凉无关，她折身去化妆间继续给练习生化妆补妆。·“麻烦梁姐了。”

程依依坐在凳子上，语气谦卑的很。节目组的人大多喊慕凉为梁姐，一部分喊梁老师，程依依也就跟着喊。认知到这个女人可能不是慕凉，程依依也就没那么大的敌意，只剩下一点点不爽压在了心底里。“嘶。”

粉底拍在脸颊上，程依依疼的嘶了声。慕凉看她，她道:“对不起，是我太娇弱了，其实孙姐力气不大的。”

她声音不小，化妆间其他的人都看过来了，然后又是一阵非常低但明显的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啧，程依依和慕月倒是有点像，惯会用一副受害者引导舆论，就是眉眼有些妖，显不出来那种菟丝花气质。她没答话，两三下给程依依上好妆，在程依依夸赞的语气中，慢条斯理的说:“下一个。”

待程依依离开化妆间，下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练习生笑着说:“梁姐，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可能是老鼠吧。”

还是一直不怎么聪明的老鼠。不知道导演同孙悦说了什么，再上台时，她看着程依依的目光明显没了那么多的敌意，只是仍然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