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销魂窟”美称，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头，居然也会是如此热闹，难怪历来细作深入，最惯用的手段，就是干这种勾当。“娘子，请。”

“有劳。”

独孤如愿迷人一笑，饶是面前明知内情的念奴也是忍不住脸儿一红，“官人们已久候多时，娘子莫误了时辰。”

脂粉味十足的厢房内，男男女女显然已是嬉闹多时，觥筹交错的声响不绝如缕，只是，在房门被轻轻推开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声响都静止了，“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没想到这荒野之地，居然也有这般倾城丽色。”

“官人谬赞。”

他是这群人的头领，也是，这里最冷静的一个，阿兄想要撬开的，也是他的口。独孤如愿垂眸，却也是柔和一笑。底下立刻是一众吸气声，粗鲁的汉子们个个瞬间沸腾，“小娘子莫要害羞，我们可都是怜香惜玉之人。”

“对，对，对，我们兄弟都最是怜香惜玉，哈哈，”一众莽汉，不过是被人当成棋子驾驭而已。独孤如愿垂眸，目光却始终没放过那个始终都置身事外噙着笑的男人。“当真是个妙人。”

话音刚落独孤如愿已是落入一个怀抱，粗糙的大手抚上他的脸，放肆的模样很是让人难以忍受。独孤如愿的牙齿微微咬起，面上却是微笑，“官人，”“今夜，你是我的，”男子面色柔和，搂着他就往里走，“夜已深沉，我们进房里慢慢说。”

••••••••••••••••“贺拔胜的脑子，居然也会想到美人计，看来，贺拔岳这阵子，倒也是下了苦功。”

房内，本该是绮丽的景象丝毫未有，两个同样冷静的人彼此四目对视。独孤如愿面上全是冷静，漂亮的双眸中全是冷然，“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是谁？”

“来揽月楼的，自是寻芳客，或者，是如独孤郎君一般，明明是寻芳客，却愿意扮作芳草的少年郎。”

悠闲抿了一口杯中酒，对上面前波澜不惊的眸子，男子的眼中激赏一览无余。不错，若不是知晓眼前之人绝不会为自己驱使，他大概会乐意在他的身上多花点心思，放下酒杯，男子已是悠闲起身，“既然贺拔小将军宁可赌上坏说与武川的交情也要与我一见，今番要是拒绝，岂不是我太不识趣？”

将军府，地下密室的门，已经闭上有一个钟头。贺拔胜的胆子着实是大，在将军府这等重地，居然也敢设这样的地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前人当真诚不欺我也。若是此番黑獭在这边，大概也会和自己是同一反应，李虎的眉头紧蹙，独孤如愿的脸色也是不好，清俊的脸上此刻难得的是怒容，这自然不是因着贺拔胜的计策，而是，“吱！”

的一声，微微露出些许光亮的门扉打断了心思迥异的二人，贺拔胜的脸色冷淡，与身边人的微笑对比实在太明显。压下心底不该有的怒气，独孤如愿已然上前，“阁下既已见到阿兄，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如愿！”

贺拔胜的声音里警告意味十足，来人却是摆摆手，“无妨，独孤小郎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有可能，以后莫要委屈自己，”“你什么意思？”

得了便宜还卖乖！顺带恶狠狠地给了贺拔胜一个眼刀，李虎着实是怒极攻心，“若不是因为，”“阁下究竟想说什么？”

独孤如愿目光灼灼，来人也是笑容满溢，“容貌之于女子会是最厉害的武器，之于男子而言却是不该，独孤小郎君，切记！”

“你！”

“阿佐，闭嘴！”

一个箭步上前，贺拔胜已经站到李虎身边，目光却还盯着今晚“不请自来”的客人，“破六韩，这是我的地盘，你再放肆，休怪我无义！”

“军于民本就无情无义，破胡小子，你当真是蠢的可以！”

男人，也是破六韩拔陵冷哼一声，对上那张清俊的脸，终究还是有几分遗憾，若是今后有机会，他倒真想亲眼见见那位独孤氏女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绝色，居然能生出这般的儿子？“告辞！”

空荡荡的室外，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兄弟三人。独孤如愿冷了一张脸，“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充其量，只是看中我独孤一族的姓。”

贺拔胜没有作声，今次以独孤如愿为饵，是下策没错。到头来的确还是被那个难缠的玩弄于鼓掌，虽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好歹，也不算没有收获。贺拔胜的脸色微变，对上独孤如愿与李虎脸色迥异的脸终究还是叹口气，“今晚的事情，你二人必须忘记，这是军令！”

“你！”

李虎已是暴怒，贺拔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李家小子，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对上独孤如愿，他冷淡的眼里终究也是有了些许波澜，“独孤如愿，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们补偿。”

•••••••••••••这就是所谓的“补偿”？贺拔胜，你真把人都当傻子不成？身边的好友还在沙堆里聚精会神“排兵布阵”，李虎气的直将手里的物什一扔几步远，身边的人却仿佛置若罔闻，依旧在提醒，“阿佐，小心为上！”

“如愿！”

“怀荒为六镇最东首，身处旧都之东北，与柔玄毗邻，昔年柔然大举攻魏，怀荒之于大魏，可是最重要的屏障，”独孤如愿的手指在沙堆上游移，“这里，太祖皇帝曾亲自率军与柔然可汗大战，六镇威势，自此开始。”

“啪！啪！”

贺拔胜很有诚意地给与掌声，李虎气结，贺拔胜却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独孤小子，愿不愿跟着我？”

“阿兄既已知晓答案，何必明知故问？”

独孤如愿收回手，终于是勾起一丝微笑，“武川与怀荒相较，现如今，显然是位置更重要不是么？昨日那位匈奴英雄连夜不就是启程去了武川？”

武川？李虎的眼睛瞪得老大，对上贺拔胜瞬间阴沉的脸，他再不济也知晓如愿是说到了某人的心坎里，等等，他是不是漏了什么？对了，匈奴，这次朝廷兴师动众派兵驻扎在此可不就是为了对匈奴用兵！李虎的眼中全是惊怒“贺拔胜，你大逆不道！”

“你懂什么！”

贺拔胜一个眼色，屋子里闲杂人等已是悉数散去，他的手指终于从泥沙中撤回，眼里已是一片冷凝，“这天下，哪会有永远的敌人！”

“你！”

李虎的脸涨的通红，独孤如愿摇摇头，对上贺拔胜的脸上也是若有所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阿兄既是为了天下，何苦这泛惹阿佐非议？”

“你又懂什么？”

贺拔胜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暴躁，独孤如愿也是默默转身，李虎随即跟上。跟这么个不可理喻的人周旋许久，简直是浪费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