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战美琪用“舜英”这两个字称呼自己,“我……我觉得,我确实喜欢吧。”
武舜英缓缓说道。战美琪轻轻呼出一口气,在营帐中躺了下来。武舜英也坐到战美琪身边,躺了下来。两人就像所有年轻小姑娘一样,以闺蜜的姿态开始谈天叙话。“战姐姐,你呢?你还是不喜欢皇上吗?”
武舜英问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喜不喜欢他,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没有之前那么不喜欢他了。”
战美琪看着营帐的天花板说道。“之前姐姐为什么不喜欢皇上?”
“舜英,你一个三品将军的嫡女,入了宫竟只是个贵人,心里难道不气吗?”
战美琪说这话时,语气中还是不免带有气愤。“战姐姐,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刘贵妃在后宫中独揽大权,位分尊贵,她的父亲在朝中不过是个二品的尚书令,而战伯父却是一品的怀化大将军。论出身,那刘贵妃着实还是差了姐姐一截。论个人的造诣,那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刘贵妃,又哪能比得上战功赫赫的战姐姐。不过,刘贵妃这个地位,也不是一日而成的。她刚刚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妃子,也是慢慢被皇上封为贵妃的。你我二人突然一同入宫,我那几乎没收到什么征兆,想必姐姐那也是。一看这位分给的,便知皇上不信武臣,有心打压。其实他打压武家,我心中虽有不快,但还是可以接受。毕竟武家,没有那么被需要,南疆总体来说,还是太平的。因而我心中没有那么多怪罪。”
武舜英第一次和战美琪谈及这些问题。战美琪微微有些惊讶,原来武舜英对这一切都是看在眼里的。之前战美琪还以为,武舜英根本想不到这些。“我心中不快,不是因为战家做大,皇家需要战家还不好好体恤。我只觉得,塞外战士,无不精忠报国,以生命在捍卫国家,可皇上高居庙堂,不但不知塞外苦寒,将士艰辛,还无端猜测,满是不信任,让我觉得自己之前多年苦战,竟然都是为了一个薄情寡恩之人。”
“战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既做了将士从了军,战死沙场便成了本分,这份本分是为了在国内安好的家人,是为了整个华夏大国,而不是为了皇上区区一人。无论皇上的态度是好是坏,是信是疑,这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过还是要做我们该做的。”
战美琪又一次惊讶了。“啊……你说的对。是我,心思复杂了。想不到舜英你竟想的如此通透。”
“姐姐也不是走死胡同的人。方才姐姐不是说了,没有以前那么不喜欢皇上了吗,这又是为何呢?”
武舜英笑着问道。“我之前刚刚入宫的时候,见这紫禁城建得雕栏玉砌,气势恢宏,只觉得皇上高居庙堂生活优渥,不知民间疾苦,只是一个在宫中锦衣玉食的好命人。而今进宫月余,却也发现这皇上不好做。南疆虽一直平定,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有个什么意外。西疆自然不必说,和伏苍那是常常打仗。北疆蒙古,骁勇善战,皇上其实还是怕轩辕白羽有不臣之心,那日才招他进宫。叫我们一同赴宴,其实也不是为了叙话,只是侧面告诉轩辕白羽,两个将军的女儿都已在宫中,只要皇上想制衡北疆,有的是办法。外患如此,皇上夙夜忧叹,心中有所不信任,也真是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外患如是,内患亦然。之前早听说刘尚书把持朝政,我还心中不太相信,可如今见后宫之景,也不由得信上了三分。那刘贵妃虽生的珠圆玉润,却实在有些刁蛮,皇上并不傻,肯定也能感觉得到。看皇上和刘贵妃相处,便知道皇上其实并不太喜欢她。可迟迟没有动刘贵妃的位置,也没有将其他人升上去,足见皇上对朝堂上刘氏一族势力的忌惮。而最让我惊讶的,还是这两次行刺,一次十四地煞,一次六名大府护卫,在短短一月之内,竟然有两拨不同的人对皇上起了杀心。华夏大国,真是风云飘摇啊……如此看来,也难怪皇上对很多事心中多疑,少有信任。”
武舜英听完,缓缓地点了点头:“皇上心里,必然有很多苦楚,但又不能说。”
“哎,当皇帝也不容易。”
战美琪摇了摇头。“姐姐,我们现在已无法上阵杀敌,那不如索性好好想想,日后怎么护得皇上周全吧。也算是我们为华夏国出了一份绵薄之力。”
武舜英笑着说。“那是自然,他是皇帝,我们自然要护他。你现在,可真是满心都是你的这位夫君了!”
战美琪也笑着取笑武舜英。武舜英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我就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