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冉在战家军二十精兵的护送下,扮成了送镖的镖师,日夜兼程,一路向西。三日后,低调的他们终于到达了伏苍的都城,苍都。进入夜城给仇冉长了个记性,他没有再拿出仇家军的腰牌,而是借用了兵部尚书何进家的腰牌入了内城,只说给何进家送镖。当仇冉踏入苍都城门之时,黑怀之正在自己的府里为了仇冉而发脾气。“一帮废物,一帮废物!”
随着黑怀之的怒骂,和丁零当啷的碗筷破碎声,黑府内厅跪倒了一片奴才,“肯定是仇冉,肯定是他!”
黑怀之气得发抖。“国师息怒……那仇冉掉下峨眉山崖,就是不死也定然是重伤,要好那么快,还夜探军营,应该没那么厉害吧……”跪在地上的那人,是朝中的兵部侍郎赵文硕。赵文硕现今已有三十五岁,早年因办事不利被仇冉的父亲参了一本,官降三品,好不容易一步步混到了兵部侍郎,眼看就要当上了兵部尚书,又被仇冉上奏一本,举荐了二十七岁的何进做了兵部尚书。仇冉父子似乎要专门和这位中年兵部老油条过不去一样,不是让他降职,就是把别人升到他头上去。这些动作自然被黑怀之全部看在了眼里,拉拢到了身边,一起对付仇冉。“你太大意了!仇冉是什么人,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一座小小的峨眉山,怎么能真的要了他的命?!除了他,谁能入边境军营如无人之境?谁能在回客栈之前就立刻察觉有杀手埋伏?这样的身手和惊醒!怎么可能不是他!”
黑怀之气得直拍桌子。“国师息怒……国师息怒……下官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边境,让他们严查此人,一定要找出此人的踪迹。”
那赵文硕本是心存侥幸,听黑怀之这么说,心里也十分慌乱。毕竟追杀仇冉这件事,他也参与其中,还出了不少力。以仇冉的精明,一旦回到苍都,查出这些关节都是迟早的事。“现在再去查?!别说八百里加急,你就是八千里加急都来不及了。我看黑灵的脑子也是给那些战马踢了!现在才让我收到消息!怕是此时,仇冉就已经在苍都城内了!”
黑怀之气得眼睛都瞪得溜圆。正当此时,一个小童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内厅,一地的狼藉促使小童不由得摔在了地上,那小童往地上一跪,气还没喘匀便说道:“主上,仇冉入宫了,皇上宣主上一同觐见。”
当黑怀之怀着满腹的怒气和忐忑来到伏苍国的养心殿时,仇冉已经穿戴整齐得体,神采奕奕地在养心殿恭候黑怀之多时了。要说这伏苍国,日日忌惮着窥伺着华夏,却又对华夏有着难以抑制的大国崇拜之情。伏苍国的皇宫是按照华夏国的紫禁城一比一建造的,一样叫紫禁城,一样有御花园,皇上议政的地方一样叫养心殿。伏苍国的这些皇帝大臣,每日就在华夏紫禁城的翻版里,天天琢磨怎么干掉真正的华夏紫禁城。按道理来说,像仇冉这样的武将是没有理由突然进京的。不过仇冉在路上遇刺,整个仇家军改组,仇冉回伏苍后除了回到伏苍的紫禁城之外,也没有别的去处。就算没有遇刺和改组军队一事,刚刚参加完华夏招婿大会的仇冉,也理应回苍都一趟,面圣复命。因为不是从战场上归来,今天的仇冉并没有身着铠甲,甚至连武臣装扮都不是。他身着一件款式平常的长衫,加上他儒雅的气质,他倒更像是个久居朝局的年轻大学士。不过仇冉这一身衣服,也还是有另一层意义,他除了是伏苍国的一品大将军之外,也是伏苍国的一品军侯,赐名震华侯。这个名字这么露骨,自然就是在表达伏苍皇帝对于仇冉要震慑住华夏的期许。这个爵位是世袭的,早年仇冉父亲还在世,大家都习惯称仇冉小侯爷,当仇冉父亲病重之时,仇冉已经被册封为一品大将军,等到他真正袭爵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称他为大将军。他自己也似乎有意要证明地位是靠自己挣来的,也更愿意大家称自己为将军,而不是侯爷。不过今日,仇冉一身文臣装束,便是在有意提醒黑怀之了,自己除了是个一品将军,同时还是个一品军候,这样的双料地位,还是比从一品的国师要高一些的。黑怀之见了仇冉这身装束,心里就不由得冒火,可面上还是不咸不淡地作揖行礼:“见过侯爷。”
“嗯,国师。”
仇冉对黑怀之的识相表示满意,很不客气地冷淡着打招呼,完全一副官高半级压死人的态度。“许久不见,侯爷仍然是如此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虽然这时皇上还没有到达养心殿,可满屋子的太监也是听着两人的寒暄的。黑怀之不得不做出一副热络的样子。“承蒙国师日夜关怀,本候自然是要更加康健。”
仇冉这话说的可是一点也不客气,这话都不需要明眼人来听,就是这养心殿内的太监,都能听出仇冉的意有所指。“不知侯爷此处华夏一行,可有什么收获?”
黑怀之当然不想在嘘寒问暖这件事上聊来聊去,只能岔开话题。“收获自然是谈不上,本候学识浅薄,无缘迎娶华夏长公主,不过是见识了泱泱大国的风范,长了些见识罢了。”
“泱泱大国?仇将军和华夏打了这么多年,这是对华夏心有崇敬啊?”
伏苍国王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几声脚步声后,伏苍国王便挺着他肥硕的肚子,出现在了仇冉和黑怀之的面前。他刚刚听从了国师的吩咐,要大举进攻华夏,因为之前一直吃的败仗,正是心里没底的时候。听到仇冉回来,伏苍国王本是很高兴的,有猛将回归,何愁打不赢华夏。可几句话停下来,却不见仇冉南征北战的杀气,反而有点俯首称臣的意思,伏苍国王自然心里有些不快。“参加皇上。”
仇冉和黑怀之二人见伏苍国王来了,都纷纷行礼。“嗯,平身。”
伏苍国王一边说,一边笨拙地坐了下来,还挪了挪自己的肚子,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比较舒服的平衡里,“仇冉,你怎么失踪了这么久?”
“回皇上的话,微臣参加完招婿大会后,便一心边境战事,快马加鞭就往回赶,不曾想在途径华夏峨眉山时,突然遭到了二十名刺客的截杀。在追杀中,微臣不慎掉落峨眉山悬崖,幸得附近人家相救,才侥幸活了下来。伤好之后,微臣便日夜兼程回到苍都,不想还是迟了数十日,还望皇上恕罪。”
“什么?途径截杀?”
伏苍王国对仇冉半路被追杀的愤怒,显然盖过了刚刚对仇冉的不满,“我伏苍国大将军,竟然在华夏境内被二十人截杀,还险些丢了性命!华夏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