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锁。慕容帅走到门前,把那锁握在手里,见两旁茅草屋里的人都在熟睡,便用内力催动,一下打开了门锁。他推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也基本没什么布置,不过一张桌子,一张比门板略宽的床,一把长凳而已,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霉味,看来是久无人居的。慕容帅怕惹人注意,不敢掌灯,便只得在黑暗中细细摸索,从床铺,地板,四面的墙壁,他全部一一搜过。他甚至还跳到了房顶,把每一片瓦都掀开看了看,可还是一无所获。慕容帅有些气恼,照理来说,赵四绝不是会胡乱出错的人,既然赵四给了这个地址,就必然是有些道理。想着这些,慕容帅又进了房内,在床上坐了下来,静静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疏漏。他在脑中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搜查过程,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并无疏漏啊。说着,他便往后靠了靠,垫着杯子斜靠在了墙上,这一靠,只觉得腰上这被子,怎么这样硬。这么一想,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转过身来,伸手细细地又摸了一遍被子,这才感觉到细微的差别,这被子里有夹着纸!刚刚他其实已经摸过一遍了,只是宣纸本来也是质地柔和的东西,塞在偏硬的被子里很难发觉,慕容帅从小到大也是锦衣玉食,盖的都是轻薄绵软的蚕丝被,也是很少摸到这样廉价的被子,也不知这被子原本该是什么样,是以第一次没有摸出来。慕容帅不敢损坏被子,他还指望凭借着青木和青燕的跟踪,在这房子里来一次人赃俱获,不过这证据放在外面总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安全,所以他又是摸了半天,才找到被角有两三个纽扣,这才解开了纽扣伸手进去,摸出了纸条。那纸条必定是写过文墨的,一摸便觉得脆脆的。慕容帅心中大喜,但还是小心地将被子的纽扣扣上,将那字据放回了衣襟之中,退出了房门。来到门口他又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仍是风平浪静,便又用内力催动,把门上的锁合上。慕容帅借着月光确认了那纸条便是字据,便心满意足地赶紧走了。他一路疾行,因心中欣喜,脚下的脚步不觉便快了许多,半个多时辰竟就回到了凤阳阁。他一入府便直接进了书房,锁起门来,点上蜡烛,开始细细看那字据。一看这字据,慕容帅就又骤起了眉头。一来,这签字的人,不是刘玺本人,而是刘玺的管家刘贵忠,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刘玺自然是有办法让刘贵忠自己担下所有罪名。二来这单据虽多,足足有十五张,可数额加起来只有白银五万两,这个钱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可能是个天价,可是放到重臣或皇亲国戚身上,确实也不算是太大的钱。本朝历史上也有宰相贪污,查封家宅的时候从家宅中搜出了白银九千万两,黄金两千万两,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富可敌国。可刘玺这只有区区五万两,也就比他一年俸禄稍稍高了一点而已,这要治罪起来,可是动不得刘玺什么了。想到这,慕容帅不由得叹气,怪不得这字据这样好找。一时间疲惫之感便涌了上来,他仍是仔细锁好了这些字据,回房歇息了。第二日,慕容帅仍是挺着精神上了朝。其实上朝这个事情对他来说真的有点辛苦,他除了皇帝单独交给他办的事情之外,他没有固定的工作内容,每天上朝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发表的言论,上朝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也就是站着听大家说话。不过天家的孩子嘛,多少都会辛苦一些,就连那慕容银旭,身体稍好的时候也都会上朝旁听,更何况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下朝,慕容帅便赶紧私下找慕容文博。“昨晚没睡好啊?”
慕容文博见慕容帅憔悴的样子,抬着头说道。“嗯,还不是为皇兄办事。”
慕容帅傲娇地说。“哦?那快坐快坐,洪元顺,去,把平日里帅亲王爱吃的东西全部端上来。”
“遵旨!”
那洪元顺听了便立刻领命去了。慕容文博又扫视了周围的宫女一圈:“你们都下去吧。”
众位宫女齐齐地说了声:“是。”
便一起撤了出去。“可是刘玺的事?”
慕容文博关切地问道。慕容帅点了点头:“嗯,不过不大好。”
“证据找不到了?”
“这倒不是,证据找是找到了,只是,不太合用。”
说着,慕容帅便从袖中掏出了那一叠字据,递给了慕容文博。慕容文博皱了皱眉头,接过字据细细翻看,仔仔细细看完了十五张字据,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把那字据往桌上一丢:“朕还以为等待多年,终于有机会了,不曾想还是竹篮打水。”
“是啊,数额小,又不是他亲自签收,恐怕是难做。”
“你在宫外完全收网了吗?”
“还没,薛仁锡这几天应该会有动作,还想抓他个人赃俱获。皇兄,你看,这还抓不抓?”
眼下慕容帅有点拿不准慕容文博的心思,要是慕容文博觉得证据不足,那贸然抓了薛仁锡就容易打草惊蛇,让刘玺知道。慕容文博低着头想了想,对洪元顺说道:“去,请战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