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功臣,您说,这身份差别大不大。皇上既然对刘家起了心思,刘家衰败是迟早的事情,圣心重要,还是刘家的庇护重要,爹爹心中可要想明白呀。”
薛仁锡将双手撑在大腿上,把头深深埋进了双肩,半晌,抬起头来,郑重地说道:“晴儿,当初爹把你送进宫,你可怪爹?”
薛晴没想到薛仁锡竟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自然是怪爹,那深宫大院,没什么意思,闷得很。不过我也没什么心上人,即便没入宫,想来日子也是一样的无聊吧。”
“你在宫中,刘贵妃可欺负你?”
说到这,薛晴的眼眸不由得收缩了一下,她低下头来,又点了点头:“嗯,刘贵妃嚣张跋扈惯了,除了皇上和太后,怕是谁也不放在眼里。”
薛仁锡握了握薛晴的手,动情地说道:“这两年,辛苦你了啊,晴儿。”
薛晴和薛仁锡虽是父女,可两人平时说话并不多,更不要说像这样说上几句体己话。薛仁锡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关怀的话给薛晴听,薛晴倒也不怨恨,只是习以为常,而今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不由得眼眶微红,说不出话来。薛仁锡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带我出去,见帅亲王和战妃娘娘吧。”
“好。”
薛晴只是默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薛仁锡一同走出了内室。青木正守着门外,见二人出来,便将二人带到了战美琪和慕容帅面前。战美琪一眼就看到了薛晴眼中的泪水,只是默不作声。薛仁锡走到了战美琪和慕容帅面前,跪了下来:“罪臣自知罪无可赦,但还是请帅亲王和战妃娘娘能网开一面,保我一家安全。”
帅亲王点头说道:“只要你从实招来,本王自会庇护你。我凤阳阁,岂会比不上他刘府?”
这话说完,战美琪偷偷瞧了慕容帅一眼,心下想着,这慕容帅平日里素来谦和有礼,在皇上面前更是插科打诨,有时还令人发指地卖个萌,严格遵守一个“好弟弟”的人设。战美琪不曾想,慕容帅私下审起犯人来,竟是这样气势逼人。到底是天家之子,气度总是不凡。薛仁锡听了,郑重地在地下磕了个头:“罪臣愿将罪状全部招认。”
“好,甚好。青木,你去取笔墨纸砚来,青燕,去为薛大人准备好酒好菜。”
慕容帅恩威并施,发号施令。不一会儿,纸笔和饭菜便都到了跟前。明明两天都没吃饭的薛仁锡,看着一桌子饭菜,却是觉得吃不下。这时战美琪说道:“你写两份罪状,一份全部如实写来,那刘玺和刘贵妃参与其中多少,都得了什么好处,都得写的清清楚楚。另一份罪状,避重就轻,不要提及刘氏父女,只说那于美人和薛管家便是。”
慕容帅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感叹,还是这位战嫂嫂了解自家皇兄,倒是做了两手准备。那份避重就轻的罪状,可在此时公布,敲山震虎。而另外一份,可待来日,数罪并罚,一并治罪。“是,战妃娘娘。”
那薛仁锡决定了招认之后,倒是言听计从。半个时辰过去,薛仁锡清清楚楚地写完了两份不同的罪状,郑重地递交给了慕容帅。薛晴不由得再次说道:“帅亲王,我薛家满门的生死荣辱都在您手上了,万望关照。”
慕容帅点了点头,说道:“战嫂嫂既是有交代,本王自会关照。”
薛晴点头如捣蒜,感激地看了战美琪一眼。薛仁锡写完罪状,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他长长吸了口气,脸上竟有了些许喜色,他这才拿过碗筷,开始大快朵颐,一桌子饭在狼吞虎咽下,不久便杯盘狼藉。帅亲王见薛仁锡吃得如此开心,便又交代青木道:“往后薛大人的饭菜,都好好供应,务必让薛大人吃好吃饱。”
说完又转过头来,对薛仁锡说道,“薛大人虽已招供,可眼下还不是放您出去的时机,还烦请薛大人在这牢房中多呆几日,也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帅这一番话说的客气,语气上确实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