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夕霞将那瑾秋送出去之后,战美琪终于露出了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对着夕霞说道:“不会吧!太后一贯是看不惯我的!以前我统帅六宫,那都是皇上的意思,可从来不是太后的意思。而且当日你和武妹妹失了统帅六宫之权,也是太后免的,怎么今日突然这样奇怪?”
叶紫说道:“我想此次与后宫之事无关,太后也一定是听说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十分气愤。太后再不喜欢你,到底也是会疼爱皇上这个儿子,太后怎么会容许群臣这样欺负皇上。太后不能干涉朝政,却也要表现自己的态度,所以她便恢复了你统帅六宫之权,目的便是告诉所有人,在这件事上,她支持皇上。”
战美琪点了点头,说道:“嗯……怪不得方才瑾秋姑姑有那样一番话。看来我得为皇上做点什么了。”
叶紫听到战美琪总算对皇上有了些心思,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啊,皇上可是为了你的战家军,弃满朝文武于不顾,姐姐你可也要为皇上分忧。”
战美琪又是点了点头:“好,我现在便去养心殿。”
“好,那我可不陪你去了。”
叶紫说道。“行。”
说着战美琪便出了荣熙宫,一路来到了养心殿。战美琪一到养心殿门口,便发现刘贵妃刘可儿已在养心殿门外。刘贵妃对洪元顺说道:“大胆,本宫要见皇上,岂有不让本宫入内的道理!”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是皇上金口玉言亲自交代的,说今天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娘娘也不好违抗圣旨吧!”
“放肆,本宫又不是寻常的其他人。而且皇上应该是不想见朝廷大臣,又不是不想见后宫妃子。”
“娘娘,皇上不过是想静静,您此时进去,怕是对您自己也无甚益处。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了。”
刘可儿怒气更甚:“也就是今日,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本宫进去了?”
“贵妃娘娘抱歉,奴才恕难从命。”
“那你倒是为本宫通报一声啊,皇上之前是没想过本宫会来,若是知道本宫要来,说不定就愿意进了呢?你若是不敢擅自放本宫进去,起码通禀一声吧?”
刘可儿继续说道。洪元顺摇了摇头:“恕奴才无法通禀。”
“你!洪元顺,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本宫!”
刘可儿十分气愤。“贵妃娘娘,奴才眼里自然是只有皇上的,如今瑶芳姑娘,可还在慎刑司呢,娘娘刚折损了身边人,此时也不便如此高调吧。”
“你!……”刘可儿愈加气愤。照理说,洪元顺平时可是不敢得罪这刘贵妃的,不过今日在朝堂之上,别说是慕容文博了,就洪元顺一个太监看了都觉得生气。朝堂上的闹剧便是由那刘贵妃之父刘玺挑起的,此时皇上又怎么可能愿意见到刘可儿。偏偏这刘可儿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想要替刘玺求情,能够让刘玺不再跪在大殿之上,这洪元顺如何能不讨厌这刘贵妃。“贵妃娘娘既然都不招人待见了,何必非要在此时硬往上凑呢?”
战美琪走过来说道。刘可儿看到战美琪,不由得怒气更加上涌:“你来干什么?皇上今日可不见客。”
“诶,谁说来养心殿就必须要见皇上?本宫知道皇上今日心情烦闷,便想来瞧瞧,若是能见上一面,那固然是最好,若是见不上,本宫就是在这养心殿外站一会儿,也是为皇上尽了心意。本宫可是识趣的,绝对不会在皇上心情烦闷的时候,还要给皇上添堵。让皇上心情舒畅,可是后宫妃嫔的本分,贵妃娘娘入宫多年,应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莫不是呆了那么久,位极贵妃,都还不知道何为本分?”
刘可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好……哼,我们就走着瞧吧。”
说着刘可儿便气呼呼地走了。洪元顺看那刘可儿总算走了,不由得也长舒了口气,对战美琪说道:“多谢战妃娘娘。”
“皇上在里面闷了多久了?”
战美琪问道。“回娘娘的话,已经两个时辰了。”
“这么久……这两个时辰内,你可曾进去过?”
洪元顺摇了摇头:“没有。”
“里面有伺候的人嘛?”
洪元顺又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那皇上真的是自己闷了四个时辰啊?”
“嗯。”
洪元顺丧气地点了点头,活像一个被检查作业的小学生。“去,拿一杯茶来。”
战美琪自然而然地指使洪元顺。洪元顺也倒被指使的十分受用,立刻应了声“好”,着人立刻端了杯茶来。战美琪接过茶杯,说道:“我进去给皇上送杯茶。”
洪元顺竟是二话不说,就把门开了一扇,放了战美琪进去。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战美琪一进门,便听到了慕容文博烦闷的声音:“怎么还进来人!”
战美琪轻轻笑了笑:“那就当臣妾不是人吧。”
慕容文博一听到战美琪的声音,不由得立刻抬起了头:“是你!”
“不能是我吗?”
战美琪笑着走向了慕容文博,将茶杯端到了慕容文博跟前,指了指茶杯,说道:“听说你两个时辰都没喝水,没吃东西,先把这茶喝了再和我说话。”
“好。”
慕容文博脸上的怒气和阴郁一下便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傻笑,他端起茶杯,一下大口喝了起来,竟是一下就把茶喝完了。“哎呀你慢点,别呛着了。”
战美琪看慕容文博这副样子只觉得十分无语。慕容文博笑笑地说道:“爱妃送来的茶,怎么可能呛到我?”
战美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也不是很闷嘛。枉我还特意跑来看你,怕你心里过不去。”
慕容文博耸了耸肩:“朕是过不去啊,朕现在也不过去。只是看见你开心,能先不想那个事了。”
“皇上,你打算怎么办?”
战美琪问道。“怎么办?朕还没想好。朕当然知道,在此时逼迫你去找一个战家军的接班人,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这种事情,怎么也应该慎重挑选一番才可。你放心,朕不会在这件事上逼你的。”
战美琪摇了摇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处境,臣妾现在是担心皇上的处境。如今尚书令刘玺和定远侯长孙嘉如此咄咄逼人,现在大殿上海跪着四十余位大臣,若是明日他们还是这般无休止地折腾,整个朝廷可不就要乱了。”
慕容文博叹了口气:“是啊,朕何尝不知道,这便是为何朕在此处,闭门谢客的原因。朕甚至都想,明日不早朝了罢。”
“这可不行,这么一来,还不像是怕了他们!”
战美琪沉声说道。“你这……可是在为朕生气?”
慕容文博笑着说道。“我这是在生那些大臣们的气。”
“你是因为他们气到朕了生气,还是因为他们要解散战家军生气?”
慕容文博继续问道。“当然是都有了。”
“那……哪个更重一些?”
慕容文博又笑着问道。“皇上!难道你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吗,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臣妾这种问题。”
慕容文博耸了耸肩:“都烦了一天了,总是要让我开心一会儿吧。”
“皇上,是不是只要定远侯长孙嘉,或是尚书令刘玺其中有一人先放弃了,那局势便破了?”
战美琪看着慕容文博,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慕容文博看了看战美琪,说道:“你……之前定远侯连夜失火,定远侯之子长孙荀烈无故中毒,不会是你干的吧?”
战美琪笑了笑:“看来在皇上眼里,臣妾是好大本事的。”
慕容文博:“自然是很大本事。这些事若是都是你做的,朕也不稀奇。”
“既是不稀奇,那皇上说是,便是咯。”
“真是啊!”
慕容文博还是不由得惊叹。“是啊,可我真的没伤他们。定远侯那么有钱,烧他一座宅子,顶多让他心疼一下,生气一下,还不至于让他损失惨重。长孙旬烈我当时下的药也很轻,也没有什么后遗症。我这可是很有拿捏的,皇上放心。”
“所以你现在想……?”
慕容文博说道。“是啊,既然讲道理讲不通,就不应该讲。臣妾行军打仗多年,靠的可从来不是讲道理。都是比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像定远侯长孙嘉和尚书令刘玺这样的老顽固,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慕容文博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朕就是太心软了。”
战美琪摇了摇头:“皇上不是心软,只是皇上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但是臣妾可就不一样了,臣妾不过是个妃子,又是战家军的后人,臣妾去做这些,可谓是恰如其分。不过皇上放心,臣妾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也会把此事解决的。”
战美琪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坚定和自信。慕容文博看着战美琪,突然动情地说道:“美琪,你今日好美。”
战美琪被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弄得不由得一顿,她低下头来,说道:“皇上怎么突然这么说,臣妾可是在和皇上谈正事。”
慕容文博笑了笑:“没事,正事你想如何处理,便都依你,朕相信你。”
战美琪:“好,那便好。明日希望这件事就能了结了,臣妾现在就要去开始办了。皇上闭门谢客没问题,可不要在水米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