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这么主动。宁宇安将外套放下,理了理衬衫袖口,慢条斯理地道:“没事儿,她现在去公司上班,能愿意主动跟别人相处,也算是进步了。”
宁鸿疑惑,“所以,她这次回来,还是对的?”
“不一定,先观察观察吧。”
……风过林梢,树影轻晃。不长的一段路,宁语帆走的相当慢,俏脸上没有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喜怒。男人还没有走。昏沉的夜色下,他站在车子旁,微佝偻着背,正低头抽着烟,四周万籁俱寂,落在他肩头的微弱光线碎成一地的影子。宁语帆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停下,她的脚步不算轻,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不知在想些什么。黑夜能很好的掩盖一个人的底色,却也能加重那种清冷孤寂感,与他白天的散漫不羁相比,此时倒像是换了个人。宁语帆静静审视了半分钟,轻咳出声。“咳!”
裴知树,“……”似乎完全没料到她还会一个人出现在眼前,男人回头看到她的那一瞬,心狠狠跳了下,脊背震住,眼里原本极重的情绪也慌乱的掩去。他不知她站了多久,除了一丝惊喜,还有种被窥透心事的狼狈无措,混乱的情绪糅杂,他一时竟忘记摆什么表情对她。指间的烟随风燃烧,他僵硬着杵在那儿,好一会没做出任何反应。宁语帆根本看不出他想那么多,也完全不在乎似的,只是扫了他一眼,驻足在他身侧,并排站着。“我来送送你。”
裴知树,“……”能说的这么直白,显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意思。分不清是失落还是虚惊一场,裴知树神情一松,不动声色地将半截烟掐灭了,扯着唇角,似笑非笑,“能把他们丢下跑出来找我,你是想警告我什么?”
宁语帆抿唇,这男人精明的和那张小白脸还真不太相符。鞋子带跟头顶也才刚好到他的肩膀,她侧着脸仰头看他,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烟味,很随意地笑了,可能因为二老回来,心情不错,嗓音也柔柔软软的。“你明知道我威胁不了你,怎么能算是警告呢,最多也就是商量一下,你想听我就说,不想听我就走。”
裴知树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表情在夜色中渲染出几分暗黑的邪佞,“商量?帆帆,我在你眼里应该连朋友都算不上,一个漂亮女人,跟一个男人牵扯不清,你不觉得很危险?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宁语帆脸色未变,眼神不闪不避,不甚在意地勾唇,“别人我不知道,倒是裴总你,对于我这种索然无味的女人,就是给你染指的机会,你能提得起性—趣吗?而且,你应该不会为了一具身子,想失去宁氏的信任吧。”
就算不图利,他对她应该也不会有性—趣,就他身边那些女人,哪个拎出来不是性感妖娆的尤物。裴知树眯了眯眼,每次对上她那副自轻自贱的态度,明知多半是对外的伪装,心头还是又气又疼,脸色也凉了凉,沉沉哂笑,“除非他不举,是个男人又怎么会经得起女人的撩拨,我这车子也不小,你想让我在这告诉你答案?”
“……”宁语帆瞥了眼他那辆车子,俏脸冷了冷,嫌弃地睨他,“裴总,刚还觉得你精明,原来也是一脑子黄色废料,我给你讲道理,你给我上性—教育课?”
他冷笑,“被女人挑衅男人的尊严,我还不能自证清白了?”
“……”宁语帆无言地和他对视了好一会,最后耸耸肩,淡凉地出声,“如果你也就只剩下男人的自尊和一脑子废料,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