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两人明明还能闲谈，但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两人互不搭理了，虽然，多半可能也是她不爱搭理别人。宁语帆看他一眼，“没有。”

顿了几秒，她又补充了句，“挺好的。”

那天被她刺了一句后，这么多天，安心都没再主动找过她。刚才会发消息过来，她还是有些意外的。跟今天那位同龄的肖桐比，确实算挺好的。“我刚才要是说不喜欢，你不会要把人开了吧？”

宁语帆望着男人好看的侧脸轮廓，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男人挑挑眉梢，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前方，“你为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平白无故的开除一个员工？”

宁宇帆有那么一瞬被噎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下意识的以为。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不正经，但感觉还算个明辨是非的领导。这几天在部门也能感受到，那些人对他这个老大很尊重，也很畏惧。宁语帆眯了下眼，思索了几秒，很快回答，“没有为什么，随口问问而已，你想开了谁那是你的事，你不告诉我，自然也就跟我没关系。”

男人撩唇笑了笑，“你放心，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肯定通知你，毕竟也是个讨好佳人的机会。”

“……”真是一刻都不能正经。宁语帆不想搭理他了，但等一会毕竟是要见客户，她也不可能真的让自己两眼摸黑。将车窗关上，隔绝了风声，她身子向后一躺，阖上眼，淡淡懒懒地出声，“跟我说说等会要见的客户，还有具体流程。”

……四十分钟后，宁语帆随着他在一家酒店的小会议室里见到了客户。对方一行三人，两个法国男女，还有一个男翻译。宁语帆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他明明就不需要她。裴知树一身随性的深色着装，触到她的眼神，笑了笑，随意地俯首在她耳旁低语，“这不是防止他们使诈吗？有你在，总归会安心点。”

宁语帆，“……”她可一点也不觉得对方能诈的过他。在路上了解了部分谈判内容，宁语帆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眼下，没再想别的，挂上礼貌的笑，直接越过对方的翻译和客户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一张嘴，非常流利的口语，让对方也露出几分惊讶。她的声线本就柔软，语气也不紧不慢，气息很稳，每个音吐出来都平和而清晰，含着微笑说的一段话，温温柔柔地，像念电影台词一样动听。裴知树状似不经意看过去的目光，幽深而专注。等她说完，对方笑着点点头，很好奇地问了句，“Vanna，你的法语说的很好，以前在法国旅居过？”

宁语帆唇边的弧度不明显的收了下，道：“很可惜，不是，家庭教师。”

当年，为了比肩那个人，凡是知道他会的，她都尝试去学过。她以为会有一天，可以站在他身边，帮他分担，他就不用那么累，也可以多陪陪她。但……谁能想到呢，肖家那两年，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公司的事更是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脑子里掠过某些画面，她淡然的眉眼不易察觉的染上了些许嘲弄。“工作的时候，不要分心。”

低低缓缓的声音，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气息，贴着耳畔，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宁语帆身子轻微的僵了下，缓过神，扭头去看他，男人已经退开，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前期已经进行过几个阶段的洽谈，今天这次算是尾声，宁语帆不了解前期的工作内容，只能当个翻译，尽职的将双方想表达的意思传达出去。深色的大衣，加内搭的薄毛衣，长卷发，一边挂在耳上，露出精致的颌骨线条，脸上也带着几分浅淡客气的笑意，说话时，眼里有光，明媚动人。裴知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自若，瞳孔深处藏着细细的沉溺，好似在关注着她每一寸神色的变化。条理清晰分明，眼神坚定，清冷的气质优雅矜持。从小就接受着最顶级的教育和教养，她的能力，从来都不比别人差。宁语帆有条不紊地给对方翻译完，那边的金发女客户忽然对着她歪头一笑，暧昧地问，“你是裴先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宁语帆短暂的滞愣了半秒，扭头看了眼裴知树，他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正徐徐淡淡地望着她。随后，她撇开目光，语调不变地否定了，“不，他是我的上司。”

还以为美女是看上旁边了这位，谁知她很可惜地道：“抱歉，但，你们俩看起来真的非常般配。”

“……”宁语帆笑笑不语，年轻的男女，随便拉一对都很般配吧。这段对话没翻译，裴知树察觉到他们细微的互动，困惑地皱眉，“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宁语帆不咸不淡，“他们说你很帅。”

“……”裴知树瞅了她好几秒，虽然明显不信，却还是一副愉悦地姿态，漫漫勾唇，“第一次听到帆帆夸我，真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