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染僵了下，极快的挤出笑容，“裴总，我只是……”“表白啊？你喜欢她？”

裴知树不紧不慢地打断他，看了看花，唇边飘着清浅的笑。贺染看了眼宁语帆，刚想点头，不经意地和男人对视上，瞬间哑巴了。那笑，莫名让人心里发毛。忍了忍，他还是强制镇定地笑着道：“是挺喜欢的，可是我不太懂，裴总，感情的事，您那么有经验，我这能取取经现学现卖吗？”

安心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睛，低喃，“这人脸皮还真厚？”

宁语帆瞟了她一眼，在心里冷笑，这哪里是想现学现卖，分明是在给自己找台阶顺便再奉承一下领导。但，当着她的面，是当她死的吗？“这位先生，不管你怎么学去哪卖都不要再来找我，但是，你跟裴总学……”绯红的唇瓣掀了掀，宁语帆精致的五官浮现出笑意，像是听到了笑话，“就算抛开人家位高权重的身份，好歹还有一张能骗人的脸，你不会以为问题是出在方法上吧？年纪也不小了，麻烦现实点。”

贺染，“……”裴知树，“……”这是在夸他还是贬他呢。周围传来一阵哄笑，一些直盯着裴知树的年轻女孩也趁机表现，心意毫不遮掩。“是啊，裴总这种不输明星的气质和颜值，哪还需要方法啊，往哪一站不就够了。”

“这不就是看脸的世界嘛，我也喜欢好看的。”

“裴总这样的一般人也比不上吧。”

安心听着，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是看脸吗？贺染的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眼底压着怒意。宁语帆成功把话题中心从自己身上转移走，瞄了眼裴知树，没兴趣再看，正打算离开，却又听到姓贺的出声。“Vanna，我知道自己比不上裴总，听你这个意思，你前几天一直拒绝别人的花，不会是因为对裴总有意思吧？”

他苦笑着，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众人像是反应过来，也一下把怀疑地目光都转向了她。宁语帆美眸一眯，脸色倏然冷下来。这人技术部的，不在这一层吧，他怎么会知道送花的事？安心脸一变，气不过，瞪着眼立即回怼，“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是你死缠烂打在先，被拒绝还造谣生事，算不算个男人啊？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总部这栋楼，一千多号人呢，这句话要是从这传出去，不论真假，宁语帆都会洗不清。况且，当着老大的面，这就是想让她难堪，承认和否认都不对。裴知树唇畔漂浮的笑意始终没散，半阖着眼，两片薄唇不轻不重地溢出声音，“技术部的？这么能来事，应该去公关部找找存在感。你比不上我是事实，她有没有对我有意思跟你有多大关系？我手下的人，你这么想操心，要不要我这个位置也让给你，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出了几分幽冷的错觉，不声不响地渗透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贺染脸色骤变，寒颤了下，紧张和恐惧快速占满胸腔。气压降低，空气一瞬凝结成冰，鸦雀无声。话里，裴知树像是在维护她，也像是在维护整个部门的人，但更像是一个睿智的领导在明辨是非。宁语帆的答案一下子也不重要了，一段话倒是激起了部门同事同仇敌忾的心情。“是啊，我们这里的女神，你以为那么容易追的啊？”

“老子到现在都还没敢跟她说句话呢，你被拒绝一下倒还委屈上了。”

“哥们，被我们老大比下去不丢脸，但你要是欺负人姑娘那就很丢份了。”

“……”宁语帆也不管贺染煞白又难堪的脸色，沉静的眸子深深看向裴知树。他才是会来事的那个吧，三言两语扭转局面。从她的视线角度，男人面无波澜，唇畔的弧度几乎快要隐匿了，俊脸的轮廓莫名勾勒出几分凌冽的气息。这是……生气了？她似乎从没见这张脸出现过怒色，让她相信他喜欢自己，她还是更相信他是带着别的目的。宁语帆正看着他沉思，下一秒，男人似有所感的忽然侧眸看过来。视线直直碰撞，裴知树的眼神不再掩饰，只锁着她一个人，凉薄化成暖意，笑里也多了几分真实感。宁语帆一直注视着他，前后几乎看不出的细微变化也尽收眼底。猝不及防的，心底搅动一丝涟漪，她有些怔愣，手指慢慢地蜷缩起来。“安心，陪我出去一趟。”

她垂下眼睑，低低说了句，也没再管他们，转身往外走，步履微快。“哦哦，等等我。”

……十分钟后，新岛咖啡。大厅角落的桌子，宁语帆和安心相对而坐。“您好，一杯咖啡，一杯清水，请慢用。”

服务员将咖啡和水分给两人。宁语帆挪了挪水杯，仰头看着服务员，“我刚刚下单的那些，麻烦你们两点再送过去。”

现在还是午休的时间，他们大概都要午睡。“好的。”

服务员离开，安心搅动着咖啡，轻快地笑，“你专门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请我喝咖啡？”

顿了下，她摆摆小手，“你不用感谢我，我就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茶里茶气的，真恶心。”

宁语帆单手托着下巴，瞧着她那张笑起来很阳光的小脸，不知是心情不错，还是被她感染的，唇边也抿出温笑，“这么大的公司，我们俩都没转正呢，你为我管这种闲事，倒是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安心瞳眸亮的惊人，眨了眨，“都没转正还有啥好担心的，过不了就走人呗，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要是转正了，我可能还要顾虑一下，不想浪费了努力得来的工作，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也要让我的简历好好丰富一下。”

宁语帆笑笑不语，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语气不变的换了个话题，“公司里的八卦你是不是知道很多，最近有关于我的？”

安心一呆，很快明白过来，“你是想问刚才那个人？”

“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只是想搞明白我的事怎么传到别的楼层的。”

“嘿嘿，我真以为你对自己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呢。”

她咧嘴一笑，聊起八卦，两眼都放光了，兴奋地跟她解释，“公司里有很多闲聊的大群啊，平时也可以买东西拼团之类的，我加了好几个，工作累的时候，可以看看他们在里面聊得各种小八卦，放松放松也挺有意思的。”

宁语帆不语。她除了工作群，什么都没加，工作号和私人号也是分开的。工作号里，不时的会有同事找她闲聊，包括公司内部其他部门的，她不认识的，基本不读不回，信息确实要落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