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吗?不,是第三天的凌晨,她走得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天多时间,他就死了?容恩不相信,“不,你们骗我……”南夜爵擒住她一条手臂,将她拉到电视机面前,他将她的脸按在画面上,“你再看看,阎越他死了,而且已经下葬了,容恩,你清醒点吧。”
“不,”容恩双手开始胡乱挥舞,“他只醒了一天,我还有好多话来不及和他说,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
南夜爵手臂一甩,容恩顺势躺倒在地上,她不想爬起来,就那么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刘妈来的时候,肯定是要告诉她这件事的。阎越死了,死了好多天了。意识到这点后,容恩撑起身,满面恨意,“南夜爵,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将我锁在这,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就连他下葬,我都不能去送他,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南夜爵没有反驳,画面上,出现阎守毅激动而悲愤的脸,“是南夜爵,我就算是赔上自己,也要让他偿命,越的主治医生亲眼看到他从病房里面出来,医生进去的时候,我儿子的营养输送系统已经被拔了,保镖被打晕在地上,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坏人能够逍遥法外……”容恩全身再没有了支撑的力量,她颓然瘫坐在地上,“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她一遍遍反问,眸子里面毫无焦距,眼泪决堤而出,南夜爵黯下神色,嗓音沙哑,“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容恩眼睛盯着画面,当阎家人都在控诉的时候,只有阎越,他真的是很安静地躺在那。床头柜上,容恩还能看到她那天给他湿润嘴唇用的棉签,阎越的眼睛闭上了,再见看不见他那双深情的茶色眼眸。容恩恸哭,忽然朝着电视撞去,南夜爵反应及时,手臂将她搂住后拉回来,怒吼道,“你真的要陪他去死吗?”
“是的,我真的不想活了,你放开我。”
“你不管你妈妈了吗?”
容恩哭着,冷静下来的时间也只是一会,她嘶吼着扭动身体,“我好累,我真的好累,越,你要走,为什么不把我带走,你一次次把我抛下,你忍心吗?上次是两年,这次呢?你眼睛闭上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我要怎么办……”南夜爵使劲将她搂在怀中,容恩完全失控了,她捶打他,咬他,“不要碰我,南夜爵,你不得好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我说过,你管不了我的生死,南夜爵,不管你拿谁威胁我都没有用,我已经不想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了……”“真的吗?”
男人用力握住她的双肩,“我告诉你,阎越的营养系统就是我拔掉的,我让他离开你,他不肯,我就要他死,恩恩,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上。而且,他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还知道我们有过孩子,这两年间,就只有他傻子似的睡着,我告诉他,我不可能将你还给他……”“啊——”容恩歇斯底里地吼叫,她不怀疑南夜爵说的话,他是恶魔,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真的要将她逼疯吗?“南夜爵,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把阎越还给我……”“你这个疯子,啊——”“容恩,你不是想死吗?你想让他眼睛永远都闭不上,你就去死吧。我告诉你,阎守毅要告我,你就睁眼看着他能不能扳倒我,不自量力!我不只能脱身,还能吞并了他的远涉集团,在这世上,谁能动得了我?阎越他就是白死——”男人眼睛里面涌出血红,面容透出阴戾和狰狞,他擒着容恩的双肩,那副模样,就像是打开翅膀的恶魔一样扑过来,她面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她犹如被困住的小兽一样厮打怒吼。可是那些打在男人的身上,就是花拳绣腿,起不了多大作用。南夜爵周身被黑暗笼罩,那双深邃的眸子,更是布满乌云,黑压压的,透着悲凉以及无奈。阎越的离开,对容恩来说,真正是灭顶的打击,两年前,她逼迫自己承受,可是两年后,她逼迫不了。果然他走了,她就要跟着去,并且,如此的决绝。男人眼眸里面浸透着哀戚,偏偏他对容恩,又有了刻入骨髓的感情。所以,要恨的话就恨吧,只要她活着。再多的仇恨支撑下来,南夜爵只要一个结果,就是她活着,别的,他都可以不用管。“南夜爵,他就醒了一天,他就睁开眼睛那么一会,我积压了两年的话都没有说完,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怎么能忍心啊——”“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他继续说着残忍的话,双臂圈紧,将容恩紧紧箍在怀里。她仰着头,被他抱着都是一种折磨,她张开嘴咬他,直到男人的肩头血肉模糊。可他就是不松开,任她的牙齿深深刺入他肩膀,他就是不松开。“我不止不让你见他最后一面,就连以后,你都别再想见,你若敢去,我就铲了他的坟墓……”容恩闻言,大颗大颗眼泪掉下来,她痛,就要让他也痛,她松开牙齿,嘴唇上都是男人的血,“南夜爵,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这个没有心的魔鬼,你会不得好死,我的心就算是死了,都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