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汾端着刚刚熬出来的汤药来找大师兄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屋子里的灵气波动有点大。无数灵气都往一个地方汇聚,她皱了皱眉头,飞快的跑了进去。身穿白衣的少年躺在床上,白衣洁净,身姿清瘦,脸色也不复昨日的惨白,无数灵气争先恐后地向他汇聚。姜汾脸色一变。师父说过,大师兄的身子不能支持突破了!出乎意料的是,虽然顾无言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可想象中血光乍破的场景没有出现,唯有一两句控制不住的闷哼声表达少年的痛苦。只听见似乎塑料薄膜被戳破的声音。周围的灵气停止了波动,慢慢的恢复了平缓。无言师兄…突破了!姜汾半是诧异半是疑惑。和第一次见面那山崩地裂的爆炸声比起,这次的突破简直水到渠成。小团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小白狼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可也算是留了一个心眼,在走之前特地把顾无言嘴边的血迹都擦掉了。仍然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些熟悉,姜汾灵光一闪。拿出了自己珍藏在储物戒中的瓶子。透明的瓶子材质珍贵,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鲜红色的血液被保存得很好,微微晃动还能看见小小的泡沫,就像是刚刚被放出体内一般。姜汾看得出江大哥不喜欢别人用他的血,甚至是厌恶。因此,虽然收下了他的心意,却也只是将它好好的保存着,甚至差点忘了它的存在……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姜汾抿了抿唇。“咳咳!”
一声轻咳响起,连忙收回了手上的瓶子,顺手还挥散了房子里残余的那点血腥味。小团子连忙上前扶人。“大师兄你可算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又轻轻地咳了一声,自己撑着手坐了起来,顾无言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怎么是师妹在照顾我,咱们汾儿这么能干呀?”
姜汾轻轻地哼了一声,骄傲地抬起了小脑袋。“可不是呢,这个药还是我亲手端过来哒!”
“哦…亲手…端过来的啊。”
略微有些心虚的把脑袋转开,似乎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地鼓起了小胸膛。“我还从来没有给别人端过药呢!”
“哈!”
顾无言轻笑了一声,用袖子捂住了嘴巴克制住喉咙间的痒意,想弹弹小丫头的脑瓜崩。又生生地换成了温柔的抚摸,笑的弯了眼。“师妹真厉害。”
“哼哼!”
姜汾扭了扭小屁股,“来,师兄喝药。”
自己都已经能坐起来了,哪里好意思让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喂着喝药,顾无言连忙把药接了过来。他一边喝药,一边看着小丫头坐在凳子上,两只小短腿轻轻晃悠,动得人心里发痒。觉得闷闷的胸口轻松了些,这才来得及感受体内的变化,有些诧异。“金丹后期…”以这副残破的身子,竟然还能够到金丹后期…“师伯呢?”
师伯又给他找了什么药吗?姜汾微微一顿,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师父去找药啦,说是要淬炼身体哒。”
顾无言微微一顿,看着小丫头通透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师妹也知道了?”
“嗯哼!要是知道…我才不会让无言师兄和礼棋打架呢!”
礼棋算什么东西,哪有无言师兄的安危重要!小丫头别别扭扭的,越往后面说小脑袋压的越低,瞧起来可怜巴巴的。心中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捧起了姜汾的小脸蛋,心疼的摸了摸。“师妹不难过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和你们说…”微微叹了口气,“我是师妹的师兄,无言师兄想让小师妹觉得,师兄是最厉害的。”
白衣少年温柔地笑了笑,“我要保护师妹呀。”
可是,你动用灵气,就像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觉得胸口闷闷的,姜汾别扭的转过了头。“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又不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血缘,也没有百年相处的情分,为什么愿意为她做这么多?顾无言微微一顿,显然没想到可爱的小团子还有这么重的心思。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叹了口气,心中更加怜惜。“因为,我们都是没人疼的孩子。”
“变异峰是我的家。”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家。支持顾无言修炼下去的,不是仇恨,是尊严。而支持他像个人活着,而不是变成行尸走肉的,是亲情。“我睡了多久了?”
“啊?刚好一个月。”
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子,顾无言笑得眉眼弯弯,难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还好我醒的及时,师妹是不是今日生辰?”
姜汾有些诧异,“今日吗?”
她倒是忘了……“正是今日,我送师妹一个生辰礼物。”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盖住了小丫头的两只眼睛,少年压低了声音,带着微微的诱哄。“师妹乖哦,不可以偷看的。”
姜汾眨了眨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悠悠的划过手心,难得的多了一份紧张。“好了,张开吧!”
原本明亮的屋子昏暗一片,姜汾不适应的眨了眨,却看到了星星点点银白的微光。姜汾眼睛一亮。顾无言笑着捏碎了手中的法器,眼中灿若星辰。“上次路过蝴蝶谷,特意捉的萤火虫。”
朦胧的视线中,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微微闪动,像从天上撒下来的繁星。姜汾的眼睛发亮。满天萤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