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师父说了,把材料全部都堆进火炉里,那是最后一步,在这一步之前,你得对自己所要制造的东西了如指掌,心里有杆称。要有足够的把握了,才能在最后锻造出自己所想要的成品。“为师手上的这把眠冬,便是当初为师亲手淬炼加固过的。”
剑如其名,眠冬是一把很美的剑。浑身通体雪白,剑锋处隐隐可见透明,用灵气催动之时,剑身上还会结出美丽的霜雪。冰冻千里,不外如是。她听师叔说过,那场景美丽极了。闾丘阳云的手摸着桌子上眠冬,修长的手指与雪白的眠冬交相辉映,一向平淡的眼神多了两份温暖。姜汾会意的笑了笑。在修仙者的眼中,本命法宝和妻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眠冬会幻化出剑灵吗?”
闾丘阳云无奈的笑了笑,像在看小孩子胡闹一般。“剑灵何其珍贵,若是人人都能幻化出来,又哪里会有那么多宵小之徒?”
姜汾微微一顿,“唔,他们……师父您受伤了吗?”
其实想想也是。能够师父亲自出手的肯定也差不到哪去,听那说书先生说,起码也有七八个。她家师父虽然能打,可万一有个喜欢使阴招的,师父不是板上钉钉的会吃亏吗?“师父,你把衣服脱了!”
喝茶的动作一顿,白衣仙人坐在原地,眼中难得的露出了一抹不知所措来。反应过来的姜汾连忙咳了咳。“我让却邪…看看您身上有没有伤?”
闾丘阳云微微松了口气,“不必,本尊无碍。”
看得出他是真的被惊讶到了,第一次在弟子面前摆起了尊者的排面。姜汾却不是外面那些容易被人哄住的弟子,反而严肃着一张小脸。“不管是再轻的伤也要重视,若是不重视的话,很容易小伤发展成大伤的,这次也就罢了,以后一定要注意,打架至少得带上人,不然师父你要是受伤的话,弟子会心疼的!”
可怜闾丘阳云,从小到大一直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师父对他一向放心,甚至还把师弟交到了他手上。做惯了大家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还是第一次被人不放心的教导……闾丘阳云只觉得啼笑皆非,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眼神中带着笑意。“为师无事,他们打不过我。”
姜汾:“……”“其实…其实师父你不必如此,只要我跟在你身边,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回去闭个关就好了。”
十年五载的过去,那些人记性再好,也不可能一直把目光盯在她身上吧?姜汾习惯了不给人添麻烦,即便这些年被宠出了一些脾气,可一旦涉及到危险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希望自己解决,而不是求助于他人。闾丘阳云应该要为弟子独立而骄傲,可第一时间,他心中升起的反而是细细密密的心疼。一只手撑着额头,仙人慈悲的眼神中带着些无奈。姜汾正疑惑着,脑袋上却传来了温暖的触感。“小丫头,师父很厉害的。”
“师父打得过大部分的人。”
“所以,你可以尽量的去惹事,遇到打不过的,乖乖的跑到师父身后……”“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
姜汾微微一顿。自家师父的容貌杀伤力她是领教过的,虽比不上云景张扬明艳,却像那天山白雪,凛若冷月,风仪出众,一举一动皆是风雅。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师父若是不来修仙的话,会不会是那手执折扇,引起长安无数风流的贵公子。成为无数少女心中最懵懂的爱恋?“师父……”“嗯?”
姜汾皱了皱鼻子,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您不要这么宠着我了……真宠坏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对面的人笑了一声,额头被人轻轻地敲了敲,带着宠溺的味道。“宠坏就宠坏了,本尊愿意。”
……魔族的突然出现终究对黄石城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当天下午,黄石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好几队巡逻的修士,而罪魁祸首,却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了黄石城城主的卧室里。“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云七念靠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白色瓷杯,眉目慵懒。“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回事?”
黄城主把门关上,“你今天突然在城里闹事,他们自然担心这里不安全,我若不采取一些行动,他们就要来闹我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我这个城主难做,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今日来找我,难不成也是兴师问罪?”
黄石城属于三不管地界,能够在没有任何后台的情况下还把黄石城搞得这么有声有色的。除了闻名九州的黄石秘境之外,城主会做人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魔族精怪,他这里都有路子。便是他当初也是因为意外才进了黄石秘境,丢了一缕神识在这,因此才和黄城主有了一定的联系。云七念心中清楚,也没对这件事做什么评价,只是摆着一张死人脸,神情郁郁。“小祖宗,谁敢惹你了?”
“姜汾。”
“嗯?”
在黄城主疑惑的目光之下,云七念郁闷的将事情都告诉了他。末了还忍不住抱怨一句,“我是看他说姐姐坏话,又不是随便杀人,她…她还凶我!”
“噗呲~”在对方要杀人的目光之下,黄城主连忙擦了擦嘴,眼中却带着笑意。“行了我明白了。”
他说怎么脸色这么差呢,感情是委屈了。“人家姜仙子是闾丘真尊的心肝肉,你让我把她的意识无声无息的拖到秘境,这我可办不到……”看着云七念危险的目光,黄城主淡淡一笑。“不过你要是想接近人家,我倒是有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