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杯果酒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仙子仙子！”

鼠霸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仙子，我刚刚闻到龙珠的味道了！”

“真的！”

“不可能！”

姜汾眼睛眯了眯，坐在椅子上看着突然出声的姜眉。“二姐姐，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的？”

她早就已经注意到姜眉的不对劲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龙珠的丢失一定和她有关。姜眉动作一顿，好久才憋出来一句。“不是说龙珠丢了吗，哪那么容易的就找到？”

姜汾看着她：“我记得昨日只有我和父皇在，二姐姐，你是怎么知道龙珠丢了的？”

姜眉浑身僵硬。终究还是没怎么经历过大事的女孩子，年纪也不大，一时之间之前竟然找不到什么合情合理的借口。她抬起头来，颇为复杂的看着姜汾。“你设计套我的话？”

姜汾微笑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说吧，东西到底在哪呢？”

看她一脸消极反抗的模样，姜汾想了想。“咱们好歹也是姐妹，你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我怎么着也不会杀了你。”

她看着姜眉，眉目中泛出一抹冷意。“不过，也不知道你师父知不知道这件事，听说火云真君挺看重脸面的……”“你别找他！”

姜汾微微一顿。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一些。姜眉的脸色已经苍白了，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死死的攥着裙子，眼中很是挣扎。“你找他没用的。”

姜汾知道，她家师叔和火云真君闻交一向不对付。——当然，她家师叔和很多真君都不对付。可这位火云真君不一样。若是旁人，虽然也会看云景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很不顺眼，可终究也只是不顺眼而已。偶尔可能会打上一架，可看在云景那些靠山，特别是闾丘阳云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走到非要搞死对方的地步。可火神宗的闻交，却向来以偏执霸道闻名。平生绝不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一句贬低的话，更不会允许自己落后旁人一步。他的座右铭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叫天下人负我。姜汾第一次听师叔说起的时候，还觉得这位真君挺龙傲天的，却因为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听过就忘了。可看着姜眉今天的表现，她若有所思。有这样一位要强的师父……压力应该也挺大的吧？姜眉抬起头来看姜汾，眉目间满是倔强。仔细看，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你找我师父也没用，龙珠，就在他那。”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松了口气，罕见的感觉到了两分轻松的情绪。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少有的几次感到轻松了。姜眉笑了笑，表情苦涩。“那是我小时候做下的错事。”

开了口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在她的讲述之中，姜汾等人也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此事发生在许多年前。“我那时候也就八岁，刚刚到修仙界不久，拜了个元婴真君为师，也只听旁人说我师父多么多么厉害，日后必然会成为化神，那时候只觉得骄傲，却想不到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姜眉从前是很嚣张跋扈的，这也多亏柳贵妃的娇惯，而她也把这个娇惯，带到了修仙界。“我师父是个很……现实的人，在他的眼里，弟子只是分为有用的和没用的，他的每一份投资，都是需要祈求回报的。”

像姜汾的师父师叔那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上一些灵石和法宝的事情，在姜眉那里根本不可能发生。若是再给姜眉一段时间，她可能会慢慢的适应过来，也像她那些麻木不仁的师兄师姐那样，在师父手底下懂得自保。可在那天，她在花楼里遇到了五岁的姜汾。然后被姜汾一击打败了。她只觉得不服。为了追赶上去和那点虚荣心，她向师父求了资源，姜眉至今都记得火云真君那带着一些似笑非笑的反问。“找本座要资源，你能给本座什么呢？”

姜眉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可她却想到了年幼之时，随便乱逛，在冷宫里发现的那个宝珠。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在潜意识里也觉得那一定是个宝贝。火云真君果然对那宝贝感兴趣，在姜眉的带领之下回到了人类皇宫。耗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突破了阵法，拿到了龙珠。姜眉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心虚，可师父却夸奖了她，还赏了她100万的下品灵石。“100万！”

姜清酸酸的看着姜眉。这么多灵石得用多久，果然卖的不亏。“100万下品灵石，也只是一万中品灵石。”

姜汾皱了皱眉。若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龙珠的价值，莫说一万中品灵石了，即便是一万上品灵石也不多。“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那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姜眉破罐子破摔了。依姜眉对火云真君的了解，凡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就从来没有过能够吐出来的。就算姜汾真能请动闾丘真尊帮忙要回，恐怕得到的也只是被毁坏的残渣。姜汾沉默的看着她，直到把人看的有些心虚了，才问道。“所以你现在只是筑基初期，是因为后悔了？”

姜眉一顿，然后嘲讽的看着姜汾。“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尚。”

就算是有心魔，也是因为……她。“我知道了。”

姜汾敛下眼眸思考了一会，然后站了起来。金子杰看着这两个奇怪的姐妹，大概也是感觉到尴尬的气氛，连忙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听到这么一句突然的话，姜汾微微一顿，颇为复杂的回过头去。目光从她攥紧的手移到倔强的眼睛上。“我的意见不要紧，问题是，你看得起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