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荃正正的看着杨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王竟然会如此的有魄力。他原本还以为他说出真相之后，能够让秦王有所顾忌，暂时不会去招惹这样的麻烦。可是没想到。杨凌如今竟是如此的霸气！“王爷，您是要整顿生铁事务？”

蔡荃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毕竟盐务的事情刚刚结束，如今局势才刚刚稳定些，却没想到秦王竟然又开始瞄准了铁务。如果说盐务是事关民生的。那么这铁务就不太一样了。起码北魏的一大部分生铁都是用于制造兵器铠甲，以此来维护军中的战力。所以关于生铁。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事务，毕竟这么多年来。户部对于生铁转运衙门并没有任何的控制。一切都是按照原本的规定来的。哪怕是其中的确是有些问题，可是既然上面都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他们自然也乐得清闲。正因为如此。这其中的问题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追究过，更没有打算整顿。却没想到现在秦王刚刚稳住脚，竟然又开始准备整顿铁务。他心里也难免有些担忧。户部之中。他虽然并不清楚生铁走私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可秦王若是真的整顿，那背后的阻力依旧不小。“怎么？不可以吗？”

杨凌瞥了眼蔡荃。“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您现在整顿铁务，只怕惹下麻烦，如今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对王爷实在是有些不利！”

蔡荃如实的回答道。杨凌明白蔡荃的意思，并未怪罪：“好了，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整顿铁务，我势在必行。”

“本王让你过来是想让你说说，你知道这些生铁转运使究竟有多少和生铁走私有关？”

蔡荃在户部多年，对此事应该有所了解。如果蔡荃知道的话，也免得罗网的人再去搜查，毕竟还需要时间。“王爷，各地的生铁转运使，几乎大部分的人都为大将军所用。”

“生铁还是军中所用最多，尤其是朝廷管辖，更是多数都用于军中。所以那些生铁转运使，只怕都脱不了干系。”

杨凌点了点头。蔡荃本来就为人谨慎，他如今这样的说法，虽没有十成的把握，怕也有六七成的底气。杨凌的心里还是感觉到有一丝的震撼的。这生铁转运使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都在为姜崇武做事。这事情的确是棘手。没想到姜崇武暗中渗透了这么多。可偏偏自己的便宜父皇竟然毫无所知，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轻轻的叹了口气，杨凌便立刻吩咐道：“通知下去，让所有的生铁转运使入帝都，进行考核，本王要根据他们的能力考核任用。”

有了粗盐处理的经验，如今他处理起走私来，也算是有些经验。既然这些生铁转运使暗中为虎作伥，那他也很有必要好好的整顿整顿他们了蔡荃神色凛然的道：“王爷这是打算故伎重施吗？”

如今这安排就和当初整顿盐务的时候何其的相像。只不过蔡荃的神色之中有忧虑之色闪过。“差不多。”

杨凌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挥了挥手，准备让蔡荃去着手准备。“王爷，有些事下官必须提前跟您言明，王爷若是想要换掉那些生铁转运使，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单凭考核根本就难不住他们！”

杨凌微微的皱眉。“此话怎讲？”

蔡荃无比恭敬的解释道：“王爷，生铁和粗盐并不相同。生铁并没有粗盐那般的利润，这些转运使也并未从生铁转运中的多少的好处，所以他们能坐到那个位置，凭的也是真才实学。”

“他们之所以暗中为大将军作事，是因为他们能够爬上那个位置，大部分都是大将军暗中相助，更何况大将军的命令，他们怎么敢不听？”

“下官猜测大将军对他们是恩威并施，再加上那些生铁转运使，本来只是七品小官，能够得到大将军的重用，就相当于他们找到了个天大的靠山，为了巴结逢迎，他们自然不会违逆大将军的意思！”

蔡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今的情况和粗盐走私还有些许的不同。作为转运使，粗盐转运使那可是有着相当多的机会可以捞钱的，所以是个大大的肥差。可是生铁转运使，他们主要往军中供应生铁。军中的将士那可都是铁血般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七品小官能够忽悠得了的。他们虽然想，可也不敢。毕竟往军中供应的东西，稍有不对劲儿，他们就有可能掉了脑袋。光是这点他们就必须全力应对。小心翼翼。而想要做到这点他们也必须要对生铁格外的了解，对任何转运事宜都十分的熟悉。否则要是出了岔子的话只怕朝廷没有怪罪，军中将士就已经直接把他们砍成肉泥了。杨凌默然的瞬间。“这点本王倒是的确忽略了。”

“可眼下整顿生铁转运，本王势在必行！如今时间紧迫，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蔡荃微微的沉吟了片刻：“王爷，方法不是没有，如果您执意要做的话，下官以为，那些转运使之罪还是暂时不要追究为好。”

杨凌闻言皱了皱眉。还要整顿铁务，若是不动那些生铁转运使，还如何整顿？蔡荃居然知道杨凌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王爷，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如今这个时候，如果随意罢免那些生铁转运使，或者是问罪他们，必定会惹恼骠骑大将军，也会打草惊蛇！”

“这些年来关于生铁之事，下官记得，钱文献当初也向皇上禀告过，不过并没有一直深究，皇上也没有怪罪，钱文献本来就是试探皇上的态度，所以从那以后，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刚好也卖骠骑大将军个人情。”

“就算要动，王爷也必须换个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