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真人。和亮亮一样，对她们而言，洛一凡是大哥哥，所以他们管他叫凡哥。被她们这么一叫，洛一凡有点儿不好意思，他点点头，从袋子里拿出水和零食，问两个孩子要不要。她们其实是想要的，不过还是齐齐看向苏晓。苏晓脸色淡淡，摆摆手：“不用了！你留着吧。”

“哦。”

洛一凡把袋子放在一旁，在隔着她们差不多两三米的地方坐定，静静地看着足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小男生们，没再说话。倒是欢欢和乐乐，被洛一凡的到来搅乱了心思，小声地开始议论。外貌出色的人，很容易赢得好感度。虽然苏晓并没太注意两个孩子在说什么，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字眼飘进她的耳朵里，都是帅啊酷啊之类的。现在的小孩子和以前不一样，小小年纪懂得真多。训练结束，小男生们看到洛一凡，呼啦一下子围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洛一凡把水和零食分给他们，和教练聊了起来。他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苏晓的身上，她不太自在，跟教练说了再见，拉着亮亮走了。去了必胜客，苏晓中途上卫生间再回去的时候，发现三个孩子正热火朝天地聊着洛一凡。餐厅里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热热闹闹，他们聊得专注，并没有发觉苏晓的到来。亮亮拿着一块儿披萨，微微扬起下巴说：“凡哥对我可好了，他为什么对我好？他不说我也知道。”

乐乐眨眨眼：“你知道什么？”

“他喜欢干妈！”

欢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手抹了下嘴角沾着的酱汁：“真的吗？凡哥看上去好年轻，他喜欢妈妈？真的假的？”

乐乐也表示疑问。“有一次我踢球，远远地看到他们坐在一起说话。他们好像吵架了，干妈有点儿不高兴，可是凡哥很小心地看着干妈。反正，他们不像是一般的朋友。一般的朋友不会那样！”

亮亮果然比同龄的小孩成熟，也更加敏感。欢欢拧着眉毛想了想说：“那他算是爸爸的情敌吗？他们是不是都想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长得漂亮，就是吃香，凡哥那么年轻，都喜欢妈妈呢。让我想想，如果凡哥和妈妈在一起的话，似乎也还可……”乐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欢欢打断。她板着一张小脸说：“你说什么呢？凡哥怎么能和爸爸比呢？当然爸爸和妈妈在一起是最好的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嘛，”乐乐撅起小嘴，不满地嘟囔，“凡哥长得这么帅，妈妈要是带出去，得多拉风……”看到欢欢一个白眼甩过来，乐乐立刻不情愿地住了嘴。她从小就是个颜控，喜欢长得好看的，这能怪她吗？天生的好不好？这时候亮亮发现苏晓站在不远处，立刻对两个妹妹使了个眼色，三个人默契地开始埋头猛吃，谁都不作声了。其实苏晓是想等着他们讨论完再假装若无其事走过去的，既然被发现，也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坐下。回去的路上，她无意中看到亮亮的书包上挂着一个小巧的足球挂饰。她问亮亮哪来的，他说是上次和隔壁小学踢友谊赛赢了，洛一凡送他的。回到家以后，她看了一下挂饰的品牌Logo，又上网搜了搜，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要好几万。有钱真是任性！孩子哪懂这些？只当是小礼物就收了。苏晓问亮亮他收这个礼物多久了，亮亮说也就不到一个星期。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必须得还回去。于是，她不得不把洛一凡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恢复，然后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很优雅很沉稳的声音：“喂，苏晓小姐！找一凡什么事？”

苏晓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用说，对方一定是洛母了。这下撞到枪口上了！“麻烦您让他接一下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他身体不舒服，不方便接，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洛母的声音不怒自威，压迫感是无形的，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洛一凡送给我干儿子一个礼物，我刚发现它其实很贵重，所以想还给他！”

洛母嗤笑出声：“干儿子？哦，听说过！一个单亲妈妈养三个孩子，压力很大吧？”

她说话的口气让苏晓很不舒服，她轻咬了下嘴唇，没说话。“我是真没想到，你和我们家一凡还有联系！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还要耽误一凡多久？是不是铁了心要一辈子巴着他，让他永远娶不到老婆，只能把大好的年华耗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