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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唇枪舌剑,白刃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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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差点气得往后仰倒。她在宫中虽然一直不是那个最得宠的,但是却是细水长流、一直未曾失宠的妃子。看在她为宏昌帝生了两个儿女的份上,谁都给她几分面子,没人敢这么直接的跟她说“你没有资格”的。淑妃银牙暗咬,心中怒火勃发。她决意一会儿一定要将云紫鸾打个半死,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怒气。她强行按下怒火,厉声道:“本宫这就让你明白明白,看看本宫有没有资格管教你!你一个小小闺阁女子,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嚣张,看来你真的是要好好学学规矩了。来人,将云大小姐拉下去,掌嘴二十!”

几个负责行刑的健壮婆子闻声而入,云紫鸾也不着急,她伸出左手,向着淑妃晃了晃:“娘娘,你可看仔细了。”

淑妃不耐烦地说道:“不管你有什么花招,在本宫这里,都行不通!本宫今日一定要好好教导教导你!”

云紫鸾冷冷笑道:“看来淑妃娘娘果然心中没有圣上,连圣上数十年随身不离的木珠手链也不认得了。”

淑妃瞪大了双眼:“云紫鸾!你胆敢污蔑本宫?”

这个丫头,怎么一张嘴就是这么大的罪名?随即,淑妃也仔细打量起云紫鸾伸出来的左手,果然,在她的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串棕褐色的木珠手串,粗一看毫不起眼,仔细看去,每颗木珠上都隐隐有人像闪现。她想起来前些日子丹桂宴时,毓秀宫那边传来的消息,宏昌帝点名召见了云紫鸾,还把自己随身佩戴数十年的那串经过高人开光的木珠手链赐给了她。当时淑妃就为宏昌帝对云紫鸾的特殊待遇而花容失色,那串木珠手链跟随宏昌帝的时间,比她还要早多了。据说曾经道教高人开光,宏昌帝十分喜爱,居然赏赐给了云紫鸾。当时淑妃就想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件事情她印象很深,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此时,云紫鸾伸手让她看这串手链,目的很明显,就是用宏昌帝来对抗淑妃的权威。云紫鸾本身身份低微,不能和她硬扛,但是宏昌帝可以。她轻轻晃动手腕,脸上浮现出让淑妃恨之入骨的轻松笑容:“娘娘,您还要好好教导小女吗?”

淑妃再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界。如果就此放过云紫鸾,那么接下来的问罪就根本没有气势可言了。她本想给云紫鸾一个下马威,结果却被云紫鸾反过来给了她一个惊喜。但是,能够在深宫屹立这么多年,淑妃也不是被人用一个手串就能吓倒的软脚虾。她冷冷问道:“难道有了圣上的手链,你就可以不分尊卑上下了不成?”

云紫鸾已经大致想明白了御花园被追杀事件的真相,幕后黑手除了安平侯没有别人。淑妃作为安平侯一系的核心人物,对此必然是知情的。在这种时候,她如此严厉地对待云紫鸾这个“孝女”,显然是想要弥补此次追杀计划的失败,尽量打压云紫鸾,从精神到肉体对她造成最大的伤害。她有了这个决心,云紫鸾只是靠着宏昌帝的手串就想要平息她的怒火就不太现实了。云紫鸾想清楚之后,不急不慢地说道:“上下尊卑,无非是一个‘礼’字。礼者,总越不过‘道理’二字。世上没有不讲道理的礼节尊卑。”

“圣上将手串赐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好孩子,你很好’,不知道淑妃娘娘对于圣上的断语有何见解?”

淑妃的脸色十分精彩,恚怒、尴尬、惊惧、嫉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紫鸾的这个问题。她能说宏昌帝说的不对,云紫鸾你就是个黑心肝满腹狠毒的坏女人?能说宏昌帝是被她迷惑了才会这么说的吗?当然不能。淑妃跟了宏昌帝数十年,为他生儿育女,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宏昌帝,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一言使人生,一言使人死。如果她胆敢对宏昌帝的言行做任何否定的阐释,等待她的绝对是无比悲惨的人生。宏昌帝在丹桂园点名召见云紫鸾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当日已经细细让人描述过了,也反复揣摩了无数遍,越是揣摩就越是心惊。和陆七一样,淑妃也从宏昌帝的字里行间推测出了风向的改变。这种改变是她和安平侯都不想看到的。安平侯对于云紫鸾真正的杀意也是由此而起。没想到,这个丫头不知道是命大还是心机深沉,居然毫发无伤的活了下来,反而是妹妹和轻轻受了池鱼之殃。现在她身为四大宫妃之一,想要找个理由拿捏处置云紫鸾,居然都这么难。淑妃的内心充满挫折,一双凤目更是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淑妃高坐,云紫鸾站在下方;淑妃怒目而视,云紫鸾言语从容。只是见面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是白刃相见,短兵相接。而身处高位的淑妃,竟是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云紫鸾并不放过她,她含笑问道:“娘娘沉默良久,难道是觉得圣上的话,有什么地方值得斟酌,需要娘娘来纠正?”

淑妃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承担这样的罪名。敢说宏昌帝的话不对,还要纠正宏昌帝的话,云紫鸾这是想她死啊!淑妃肃容道:“圣上明鉴万里,所言所行必有道理,哪里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挂在嘴边上说什么‘斟酌’不‘斟酌’的?”

云紫鸾看她不正面接话,继续说道:“看来,淑妃娘娘是知道圣上所言有理,但是却不能理解圣上何出此言,只好避而言之了?”

淑妃头痛得要命,云紫鸾这是逼死她的节奏。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却是隐隐在说,她对圣上所言虽然接受了,但是却心存疑虑,所以不敢正面承认。就算是一个不理解圣上言行的帽子,淑妃也戴不起啊。而她所求甚大,想要让康王登上至尊之位,就不能够在宏昌帝心目中留下任何负面形象。咬了咬牙,淑妃只好违心的说道:“圣上说你很好,自然就是因为你很好。何须多言?”

她知道云紫鸾今天是非要她亲口说出对于宏昌帝这句断语的认可,越是躲避就越是被动,只好干脆遂了她的意。即使是知道接下来,云紫鸾就会用这个认可作为武器来攻击她,淑妃也不得不先接受这一步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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